庄玥仔细思索着他话,然后道:“以卫公子身家,寻常宅院只怕也瞧不上,只知道,扬州五里铺宅院是最为雅致,那儿有水阁,横跨在小河上,四周还有灌木,景色甚美。
然陆宴置若罔闻,硬是花出去六百贯。
六百贯,都能买个宅子。
出来时候,沈甄还算镇定,但庄玥看陆宴眼神,已然是全变。
原因无他,庄玥幼年丧父,母亲又是个寡妇,还有个弟弟,他们家子,全靠客栈养活。虽然瞧着客栈生意还算不错,可近来扬州征税越来越高,庄家日子已是格外难熬。
若是说方才她看沈甄目光,还有丝不屑,那到此刻,却成羡慕。
沈甄动作出,掌柜态度立马翻天覆地,能从这多首饰里眼就挑出极品,定然是个行家。
掌柜连忙转身,从柜下面拿出来个暗紫色匣子。
匣字缓缓打开,这林列着各种玉石,看便知不是俗物,虽然瞧着都是翡翠,可那水头,却是天壤之别。
沈甄正愁挑哪几个好,陆宴手便落到她腰上。
沉沉嗓音在她头上蔓延开来,“可又喜欢?”
地写着三个大字——春丽阁。
进门之前,庄姑娘特意低声嘱咐句,“这春丽阁首饰好归好,但诚然也是最贵。”
话音甫落,春丽阁掌柜抬头扫他们眼,随即立马躬着身子出来迎道:“客官里边儿瞧着?”
“走吧。”陆宴道。
至屋内,沈甄便听这掌柜喋喋不休地介绍起来,“最下边儿这些珍珠钗呀,都是西域来,远道货。这层翡翠宝簪和花钿呢,是京城来,最上头耳珰和璎珞则是扬州本地工艺,不知姑娘喜欢哪种?”
采买完东西,他们去旁酒楼。
毫无意外,陆宴又点桌子珍馐美馔。
碍于食不言寝不语规矩,直到三个人都停箸,陆宴才随口道:“庄姑娘可知,扬州有哪些宅院在易?”
庄玥挑眉道:“卫公子是要在扬州置办宅子吗?”
陆宴笑道:“正是,卫家三代都是做丝绸生意,见扬州如此富庶,便有意在这立几间铺子,顺带也得置办个间宅子落脚。”
沈甄被他语气弄得头皮发麻,忙随手拿两个,回头故作为难道:“妾都喜欢,就是不知该选哪个才是,公子觉得哪个更好些?”
沈甄虽知陆宴定会撒钱显露富贵,却没想到,他竟然端起整个匣字,走到掌柜面前,道:“将这些都包起来。”
这话出,沈甄简直瞠目结舌,连发梢都僵硬。
她不禁感叹:大人,您此等行径,便是连京城里最为纨绔子弟都无颜与您相比。
沈甄走到他身边,捏捏他手臂,似乎是在暗示他,有钱也不能这样花……
琳琅满目珠宝首饰,确确能叫人眼花缭乱。
沈甄若是个没见过世面姑娘,只怕都要叹为观止,可她不是,回想几个月前,她还是云阳侯府嫡女。
从小到大,爹娘惯着,祖母疼着,就连两个姐姐也都是事事由着她来。阖府上下,就属她月钱最多。
长安西市那些首饰铺子掌柜,见她,个个都要笑开花。
须臾,沈甄挑个翡翠耳珰,对着外面日光照,然后道:“瞧着,这个不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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