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借口,就这样被他毫不留情地揭穿开。
倏然间,她双颊、耳朵、脖子皆染上红晕,紧张,小手就忍不住握成拳。
陆宴拉过眼前小拳头,将她手指根根掰开,这游刃有余动作,就是在步步地摧毁她心防,逼她乖乖就范。
他边把玩着她手心,边直勾勾地看着她。
这样神情,再加上他嘴角噙着笑意,便多股玩世不恭痞气。
半响过后,她这边还在慢吞吞咀嚼着,陆宴已经用完。
他放下木箸,好整以暇地看着她。
昨日她身上那股娇蛮,已是找不到半点影子。
也许是他目光太过灼热、太过刺眼,所以即便沈甄此时低着头,也能猜到,他定是在心里腹诽着自己,且内容还是和昨日有关。
她缓缓抬手,假意揉眼睛,然后透过指缝偷偷去看他,只眼,她便瞧见他耳朵上血迹,和明晃晃齿痕。
今日早膳与往日相比,可谓是大相径庭。
桌案中间像是隔条楚河分界般。他坐着那侧尽是珍馐美馔,而她这边,只有碗糯米团子,和碗十分清淡豆子汤。
好像是故意为她这个“醉酒”之人准备好般。
沈甄走到他面前,轻声唤句,“大人”。
陆宴抬眼看她,“坐吧。”
熹微晨光透过楹窗,照在沈甄身上。
活十六载,她头次体会到宿醉痛苦。
其实她早就醒。
只是她边头痛欲裂,边间歇地忆起昨日之种种,让她实在不想面对。
沈甄蜷在床头,咬着拇指尖,真是恨不得把这些盘旋在脑海中画面,通通抹去。
见她答不出。
陆宴又道:“依照晋律,在朝廷命官面前信口雌黄,起码,得挨二十个板子。”
说罢,他又拎着她食指,先去摸他脖子
沈甄身子顿,立马低下头。
少顷,她放下木箸,深吸口气,故作惊讶地双手拍,然后起身,“大人,忽然想起,昨日有个账记错,得赶紧改回来。”
陆宴见她要跑,他长臂览,把将她摁在自个儿怀里,“说让你走吗?”也不知怎,他最后那个上扬尾音,竟是多丝调情味道。
沈甄与他四目相对,硬着头皮道:“可现在不改回来,会儿没准就忘。”
他抬手捏下她脸,换成京兆府大人语气道:“是,那你说说,是哪个账记错?”
落座后,沈甄偷偷瞧他眼,见他和平日般无二,便松口气。还好。
这时候,棠月照例送来两张帨巾。
陆宴接过其中张,反复擦着双手,从头到尾,无比细致。看着他动作,沈甄心肝就像是被人攥住般,脑海中顿时涌现昨日他替自己擦洗身子画面。
她抬手在自己眼前挥挥,连忙打断这场令人面红耳赤回忆。
待陆宴拿起木箸动口后,沈甄地跟着拿起瓷勺,小口,小口地喝起来。
正是懊恼之际,棠月敲敲门,轻声道:“姑娘,该起。”
盥洗过后,她如游魂般地被棠月拾掇着,看着铜镜中自己,她十分绝望地闭上眼。
她全想起来。
早膳向来是在东侧间用。
沈甄推开门时候,陆宴已经坐在桌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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