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也不知怎,他嘴角竟是僵在原处。
四周阒然无声。
陆宴静静地看着她,眉梢都不曾动下,与平时里那副冷静自持、精明倨傲模样,截然不同。
是他自己都察觉不出不同。
半晌,他鬼使神差地卷起她缕发丝,慢慢揉搓。
陆宴将沈甄抱上小二楼,将她放于张窄榻上。
小掌柜蹬蹬蹬跟上来,低声道:“大人,这还有降粉,您要吗?”降粉,是解迷药用。
陆宴看眼,随后低声道:“不用。”
小掌柜见气氛不对,连忙退后,转身下楼。
外面夜色渐浓,雾霭厚重。
陆宴“嗯”声,道:“你们即刻出发,务必亲手将这二人交到大理寺卿周述安手上。”
二人立即将聂远和庞术绑起来,又熟练地往二人嘴里垫块布,防止他们咬舌自尽。
待付七、付八走后,小掌柜道:“大人,咱们何时动手?”
陆宴思忖片刻,道:“上元节。”
上元节万家灯火,赵冲自然会在赵府大宴宾客,人员繁杂,那是最好机会。
陆宴眸色沉,道:“你如何能知晓?”
聂远支支吾吾半天,仍是不能自圆其说,陆宴失耐心,手里匕首慢慢地在脖颈上横向移动,半寸,寸。
聂远整个人因着紧张而嘴唇煞白,求生本能让他几乎不能喘气,他长吸口气道:“同夫人有过次私情。”
陆宴手劲停,立即收刀。
在京兆府任职久,便是听到再荒唐事,也能做到不以为意。
瞬间挑断他手筋。
血流如注。
身为文官聂远哪里见过这样场面,整个人吓得抖如糠筛。
这时,陆宴又看着聂远道:“告诉,白道年在哪?”
聂远看眼身后奄奄息庞冲,又看看陆宴,心里瞬间有抉择,“大人真能保不死?”
沈甄长长睫毛如蝶翼般隐隐颤动
陆宴目光停在她白生生脸上,眉、眼、鼻、唇,看着看着,他胸口中突然升起股莫名火。
喉咙里亦多味散不去涩。
陆宴坐在榻边儿,居高临下地看她许久。
如此纤弱娇楚,同断,你又能去哪呢?
他先是讥讽地笑声,似是笑她不自量力,又似是笑她异想天开。
陆宴又道:“会儿让酒肆散播个消息,就说今晚在二十四桥找几个姑娘。”说罢,他将沈甄打横抱起,向楼上走去。
小掌柜躬身应是。
但他只要想到近来捏造消息,就不禁汗颜。
世子爷啊,您这风流名声可是越来越响亮。御女无数,夜夜直至天明,再这传下去,怕是要成神话。
——
大奶奶勾搭小叔,街巷寡妇爬墙,头上种着绿头菇男人多去。
绿头菇……
陆宴眉头皱。
炷香过后,屋内又进来两个人,他们均是陆宴暗桩,名为付七、付八。
二人双手抱拳,道:“主子。”
陆宴从腰间抽出把匕首,抵主他喉咙,字句道:“你有选吗?”
不得不说,杀鸡儆猴这招,永远都比讲道理来快。
聂远对上他冰冷目光,颤声道:“就在赵府……刺史夫人内室橱柜挪开,有间密室,白先生就在那里。”
内室?
还是女眷内室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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