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草民说句句属实,绝无虚言。”
“好,孤知晓。”太子道。
——
白道年走后,太子留陆宴同用午膳,停箸后,郑重其事道:“时砚,孤想托你查两个人行踪。”
“殿下请讲。”陆宴道。
时日无多。
这样话,谁敢在东宫说?
听这四个字,别说是太子身边內侍站不住,就连陆宴脸色都随之变。
陆宴道:“白大夫既看出问题所在,可有把握试?”
白道年老实道:“殿下病并非风寒之症,草民不敢谈把握二字,只敢说尽力试。”
白道年给太子诊脉之后,说不震惊是不可能,这种脉象是典型外阳内虚,表面看着还过去,实则身体已是快被掏空。
“太子平日用药方,可否让草民看眼?”白道年道。
太子瞥眼黄门,道:“去把孤年来药方记录,都给白大夫拿过来。”
须臾,黄门端着卷处方合集走进来。
白道年细细地翻阅着太子近年用药。
翌日早,陆宴携白道年到东宫。
殿内兽面纹铜炉散着袅袅青烟,地龙烧甚旺,四周气温仿佛夏季般。
太子坐于榻几之上,身上是袭素缟色镶金线龙纹缎袍,鬓发规整,仪表不凡。
太子容貌似母,单论姿容,确实要比其他几个皇子要俊美些,只是久病缠身,眉宇间略显憔悴。
正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,天家气势从不会因为病弱而折损半分,太子才问句话,白道年便颤巍巍地跪在地上。
“孤想找沈家
太子道:“不论结果如何,孤都不会怪罪于你。”
白道年定定神,低声道:“草民还有句话,想同太子殿下说。”
太子点点头,“你说。”
白道年道:“草民行医多年,见过疑难杂症繁多,有人看着身强体壮,却因心悸突发而朝离世,有人久病缠身,却长明百岁,两年前,草民还曾见过个得肺痨不治而愈……”
听到这儿,太子由衷地笑下,“这样话,孤还是头回听闻。”
起初还看过去,半夏、天南星、皂英、川贝母、竹茹……用大多是化痰止咳平喘药,可到三个月前,随着病情加重,这药量竟是比年前足足翻番,轻粉、*羊藿、四季青、鱼腥草、冬虫夏草……
看着好似把世间珍贵药材都用在东宫,却忽视药物之间相克,就拿*羊藿来说,这种壮阳补气药,是绝不可同彭花粉放在起用,用多只会起反作用罢。
白道年眉头紧皱,额间布满虚汗,向国储君说病情,谈何容易。
陆宴低声道:“可是药方出问题?”
“这药方表面并无不妥,只是其中两位药具有相克之效,是绝不可放在处服用……”他思忖片刻,心横道:“就这个药方,殿下若是再服下去,只怕是时日无多……”
白道年哪里能想到,陆大人嘴里说兄长,竟是大晋当朝太子。
“孤还有多少时日?”太子又问次。
陆宴皱眉道:“太子殿下。”
太子用张帕子捂住嘴,浑身颤抖,发出剧烈咳嗽声,然后道:“时砚,孤就想听句实话。”
太子顿顿,再次看向白道年:“白大夫不用有所顾忌,但说无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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