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身份没变,澄苑里她也没变,是他变。
当他决定将白道年带到东宫替太子医治时,切就已经变。太子病若是好,坐稳东宫之位,那云阳侯徒刑,也根本用不上两年。
这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。
陆宴若无其事地笑下,随后给靖安长公主倒杯热茶,递到她手中,“母亲消消气。”
靖安长公主细眉微蹙,逐字逐句道:“陆时砚,你以为在同你说笑吗?”
她咄咄逼人语气仿佛在同他说——今年,你婚事,怎都得定下来。
陆宴面色未改,但放于膝上手,却已是青筋,bao起。
这不是他头回被母亲逼婚,但却是长公主态度最为坚决次。
可眼下他状况,是不可能成亲,他成亲,她怎办?
几个月前他救下沈甄,无非是因为那些离奇又真实梦境,和他无端患上心疾,至于自己为何会碰她,男人那点劣根性,他认。
病,高烧不退时,还梦呓着你名字。老太太年事已高,却日日坚持吃斋念佛,除盼着你平安顺遂,便是盼着你能早日成家。”
陆宴言不发,目光却移到正被风雨肆虐着春草上。
“穆将军昨日被押到大理寺,三皇子也被禁足,眼下朝堂波诡云谲,你亲事还是早些定下来为好,你阿耶也是这个意思,云家和王家姑娘看着都不错,不过选哪个,到底还是看你意思。”长公主顿顿,继续道:“你也该清楚自己身份,和你责任。”
镇国公世子婚事,不求门庭显赫,但求志同道合。这也是为何长公主之前会默许孟家女住进国公府另层原因。
孟家女也好,云家、王家也罢,她们都有个共同特点,便是纯臣之后。
陆宴解释道:“这几日儿子外宿,并不是流连与勾栏瓦舍之中。”
长公主反唇相讥:“怎,现在想反口?”
“儿子只是怕祖母担心。”说着,陆宴故意咳两声才道:“穆家贩卖私盐、养私兵证据是儿子从扬州带回来,返京路上,受点伤。”
话音甫落,靖安长公主手中杯盏便直愣愣地坠在地上。她知道,他不会拿这样事开玩笑。
“伤到何
他大大方方认。
起初他只是想着,等他找到治心疾法子,便会将她送回到扬州去,安置好他们姐弟,将他在扬州置下产业赠与她,她也不算白跟他场。
他亦不会对她感到亏欠。
然而现在呢?
陆宴扪心自问:还能将她送到别处去吗?
说白,靖安长公主就是要求两家立场致——不参与党争,只忠于皇帝。
听着母亲话,陆宴眸色渐深,下意识地转起手上扳指。
“陆时砚,你便是再喜欢外面人呢,也只能是这样。镇国公府绝不会允许你接名歌姬回来,亦不会允许儿媳平白受这份委屈,这份羞辱,陆家不是这样门庭。”
“从明日起,你就回府住吧,莫要外宿。上次孟家女事,是娘思虑不周,先前也没问过你意思。下个月英国公夫人要办场马球赛,已替你应下,你若是忙,来不,那还有下下个月。”
长公主话里意思已是十分明确,不喜欢孟家女没关系,京城里难不成还缺贵女不成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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