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姌脸色微变,脑海中闪过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想法。
可他近来夜不归宿已经不是头回……
沈姌直起背脊,看着他,字句道:“你去哪?”
“沈姌,恨极你这幅高高在上样子。”他抬手捏住她下颔,“你同欢好时,就是这幅样子,当时就在想,沈大姑
沈姌点点头。并未多想,便把那封信交给他……
祸不单行,福无双至。
波未平,波又起。
九月十五日,金氏钱引铺突然拿出张带有沈家印章字据,上看写着欠款,八千贯。
沈姌倒吸口寒气。
“这月月初,长平侯亲自带兵征战高句丽结果,中敌人埋伏。”
沈姌大惊失色,“败?那苏将军现在如何?”
李棣摇摇头,“圣人追封已经下来,夫人节哀。”
沈姌眼眶痛红,“怎会这样……”
李棣握着手里信,沉声道:“听闻长平侯世子苏珩马上要随叔父出征,夫人要送信,今晚就得送走,不然就来不及。”
那些所有沉于深海之中秘密,都在沈家倒下那刻,浮出水面……
庆元十五年,九月初十,这是云阳侯入狱后第七天。
沈姌看着桌上信件面脸焦急。
她在屋内来来回回地踱步,想着如何才能把信送到边关去。
就在这时,李棣回府,行至她身边,拿起信件道:“这是给谁?”
接下来四载,李棣也确实没让她失望。
李棣虽然出身寒门,但样貌却是不次于旁人,当得起玉树临风四个字。再加之他对沈姌毫无底线好,不知道叫多少长安贵女起下嫁心思。
“沈姌,你嫁给,确实让你受委屈。”
“你羞什?只有这样直对你好,才不枉费你下嫁给。”
曾经她,每每听这样话,都会捂住他嘴。个为她彻夜苦读男人,怎可能没有自尊心。
八千贯。这个钱,要怎还?
当日夜里,她独守空房。直到天亮,李棣才晃晃悠悠地回来。
沈姌上前步,扶着他,颤声道:“夫君昨日是去哪?”
李棣借着酒意道:“沈姌,不该你管,你就别管。”
他从未用这样语气同自己说过话。
“走,们现在就去驿站。”李棣又道。
沈姌道:“不成,驿站人信不过,也许这信不到半路就被人截获。”
李棣眼睛眯,回道:“那夫人不如把信给,这倒是有个人选。”
沈姌道:“夫君准备找谁送去?”
李棣认真道:“认得些江湖人士,他们向来只拿钱办事,还算可靠。”
“长平侯苏廉。”
苏家与沈家乃是世交,别看苏廉是武官,沈文祁是文官,这两人可是从小起长大。
苏家,是沈姌最后希望。
“长平侯?”李棣皱眉,“有事,还未与夫人说。”
“是何事?”沈姌道。
后来,下嫁这样词,她再不许他说。
往事如烟,风吹便散。
当二十岁沈姌回头再去看十七岁自己,心里只有个想法,识人不清,自食恶果。
他如珠似玉地捧着她整整四年,到头来,相濡以沫是假,狼子野心是真。
他眼中,根本不曾有过爱意,她沈姌,不过是他扶摇直上把云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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