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家沈三……
怪不得啊,怪不得他这个素来清心寡欲儿子,会突然不顾名声在平康坊养位歌姬。
拿头牌花妓当挡箭牌,亏他想出来?
长公主起身道:“还不出去?”
陆宴弯腰将茶盏拾起。
“你什意思?”长公主蹙眉道。
“阿娘,儿子有想娶人。”
此言彷如平地声雷。
长公主握着茶盏手滞,半晌之后,惴惴不安道:“是谁?”
陆宴攥攥手上扳指,道:“沈文祁之女,沈家三娘,沈甄。”
樊公公笑眯眯道:“恭喜长公主,世子爷与许七娘婚事是圣人让葛天师亲自算,乃是天作之合卦象。”
话音甫落,陆宴沉着张脸接过圣旨,就连谢恩话,说都似淬冰般。
夜露深重,长公主满脸疲态,食指抵额,重重地揉着太阳穴。
旁嬷嬷低声道:“世子爷来。”
靖安长公主长吁口气,低声道:“叫他进来。”
(接上章梦境。)
十月长安,轻寒萦绕,萧瑟横生。
有多少人高升,便多有多少人遭贬,可不论太子这边怎折腾,成元帝依旧是闭关修炼,甚至还将几位后宫嫔妃,接入道观。
行都是亏身子事。
虽然眼下朝堂上波诡云谲,看上去与根基深厚镇国公府无甚关系,但陆宴心里清楚,陆家手里握着兵权,足以叫那位未来新君忌惮……
长公主声线变低,却带种不得反抗威严,“陆时砚,为个女子,你连阿娘都骗?”
陆宴道:“辜负母亲信任,是儿子错。”
“你是要亲自去找她吗?”长公主红着眼眶,嗤笑声,“沈家女真是好本事啊,前有宣平侯世子为沈谣醉生梦死,后有大理寺卿为沈姌搭上大好前程,可是陆宴,没想到,还有个你!”
陆宴起身,撩袍,直直地跪道长公主面前,哑声道:“她天真不谙世
茶盏“噹”地声落下,在地面转个圈,水溅地。
“你说谁?你再说次?”
陆宴似自嘲般地勾勾嘴角,字句道:“儿子说够清楚,母亲若是还想听,那便再说次。沈家三娘,沈甄。”
“你给出去!今日话,全当没听见。”长公主眼里怒气,清二楚。
长公主哆嗦着手指,迅速地回忆着陆宴这几个月所作所为。
虽说长公主对许七娘印象还算得上佳,但被旁人插手自己儿子婚事,心里到底也存几分不满。
可心里再不满,圣旨也已经下,金口玉言,任谁改不。
陆宴走进来,薄唇微抿,直接坐下。
长公主见他这个表情,心里不禁咯噔下,“这晚,你可有事?”
陆宴端起眼前茶壶,高高抬起,将茶水缓缓注入杯中,递给长公主,道:“这门亲事,劳烦母亲帮拖至年末吧,母亲装病就成。”
只是他没想到,他隐忧,竟会来如此猝不及防。
十月二十七日,雪花落地成霜。
大清早,成元帝身边樊公公,笑着给镇国公府送道圣旨。
镇国公不在,靖安长公主及陆宴,身着冠服,站在香案前,准备接旨。
近来北境不安生,长公主原以为圣人是准备让陆钧带兵出征,却没想到,这道圣旨,居然是道赐婚圣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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