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泓儿。”沈甄揉揉眼睛,“你平时也这和楚先生说话吗?”
沈泓摇摇头,“先生不许说太多话,说对嗓子不好。”
沈甄没憋住,轻笑出声,摸摸自己弟弟脑袋,“你留些力气,等大姐姐来,你去讲给大姐姐听好不好?”
沈泓点点头,
比如沈甄这个认床毛病,换地方,她就不习惯,天几乎都快亮,才阖上眼睛。
堪堪睡半个时辰,就坐起身子。
日头高升,云层静移,郁郁葱葱树影洒落在地上,忽闻阵辚辚之声,有辆马车停在保宁坊处宅子前。
沈甄趿鞋下地,急匆匆去开门。
当自己所念所想之人,皆出现在眼前时,她忽然有种走在云端感觉。
他们初见那日,她便是坐在香粉铺子里拨弄算盘。
她人虽天真点,但算数却是极好,账册记也清楚,就像去扬州时候,也帮不少忙……
“合着都白折腾,你什都不要?”陆宴掂着手上匣子,眸色稍暗。
“要。”沈甄勾勾他手心,“你鸽子留下。”
外面宵禁鼓声响起,鼓声锤耳,好似催促着人赶紧离去,陆宴摸下她脸,缓缓起身。
“知道。”
陆宴想想,又咬着她耳朵道:“你实在想,还可以去京兆府门前击鼓。”
听这话,沈甄耳朵“刷”地下就红。
“谁想你?”沈甄反驳道。
陆宴轻笑,随手捏捏她不堪握细腰,将匣子放回到她手上,“走,这个拿好。”
如此,听到这样话,心里忍不住发酸……
陆宴看着她再次红透眼睛,心口又跟着泛疼,他不禁自嘲笑。
她简直是自己克星。
哭起来,真当是治他治死死,丁点办法都没有。
“三姑娘又哭什?不乐意嫁?”陆宴咬牙道。
沈甄吸吸鼻子。
清溪热泪盈眶地喊声,“姑娘!”
“三姐姐!你先低头看。”沈泓在下面拽着她裙摆。
沈甄低头看他,无奈地笑道:“好,看你,看你。”
沈泓太久没见亲人,见到沈甄,就开始喋喋不休,恨不得把他们在扬州每天事迹都讲遍,沈甄听得发困,不会儿就打呵欠。
他行至门口,刚撑起伞,沈甄就拽住他袖口。
四目相对,她低声道:“大人,慢走。”
男人低低地“嗯”声。
——
不得不说,人习惯是很难改变。
沈甄仍是推还给他,“大人,这些真不要。”
“为何?”
“能养活自己和沈泓。”沈甄拿双漂亮眼睛看着他,“大人不记得吗?在西市,还有家香粉铺子。”
陆宴怔。
是啊,她确实能养活自己。
沈甄双手却环住他腰,小脸埋在他胸口,蹭蹭,细细软软发丝,抵在他下颔处。
几不可闻地嗡嗡两个字,愿意。
陆宴漆黑双眸划过丝笑意,又道:“本官本以为,沈三姑娘多少会矜持些,没成想,你就这想嫁……”
陆宴还没说完,沈甄照着他腰就狠掐把。
陆宴笑着把话咽下去,转移话头:“不在,记得照顾好自己,不许吃凉。东宫那边若是问起你这段时间去哪,你就说是扬州,将楚旬名字报上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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