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楚旬忽然拿出两本字帖,递给陆宴,道:“这是沈泓管要字帖,来不及给他,便由你交给他吧。”
提起沈泓,沈家人。随钰和楚旬表情瞬间变得微妙起来。
骊娘在身边,有些话到底是不方便说,楚旬抬手拍下她腰,低声道:“去弹首曲子给听?”
骊娘乖顺地起身子,道句好。
楚旬看着陆宴道:“陆时砚,这儿没外人,你说句实在话,你有事没事便去沈府门前转圈,故意吧,”
所以他们也就是看眼,便收回目光,并在心里腹诽句,楚旬品味,不管走到大江南北,都是成不变。
独爱深陷淤泥白莲。
骊娘半跪着给三人侍酒,随钰举杯道:“此番是奉命去蜀地赈灾,没想到你也要赶这时候离京。”
“楚家许多事离不得,有人找上门来,也不能留祖母个人在那应付。”
陆宴道:“可是你那堂弟?”
秋日残霞冷削而黯淡,眼下天色还未全黑,檐角便燃起烛火。
陆宴、随钰和楚旬甫进院,外头淅沥沥雨蓦地下变大,所谓场秋雨场寒,光是深吸口气,好似就能猜到明日风该是何等寒。
陆宴低头甩下沾上雨滴袖口,蹙眉道:“眼下灾祸连连,有几个官吏还敢大大方方来此?”
楚旬笑道:“小钰哥马上要去蜀地给朝廷办事,替他践行还不成?”
随钰摇头,白他眼。
元庆十七年,九月十四。
葛天师曾预言蜀地地动,到底还是发生,不过好在地动时是午后,家家户户都在吃饭,伤亡估计是历年里最轻次。
身为户部侍郎随钰便是此次赈灾大使。
随钰要离京,楚旬要返回扬州,三个好友免不得要小聚番。
这回是楚旬定地方——平康坊南曲红袖楼。
沈家女姝色惊人,向是长安郎君眼里白月光,沈姌、沈谣都已嫁人,
楚旬拜拜手,“罢,不提他。”
陆宴道:“何时启程?”
楚旬道:“明日。”
都说平康坊里姑娘最是知情知趣,这话着实没错,骊娘听着自己恩客要走,也只是在倒酒时顿下,并未言语。
只当,这人是在同自己告别。
三人皆知,楚旬来此,就是为见他新相好,这红袖楼第才女骊娘。
老鸨掀开厢房幔帐,陆宴和随钰便看到位周身散着书卷气女子,模样不说倾城,起码也是平康坊里少有姿色。
骊娘放下手里琵琶,柔声喊声,“旬郎。”
随后又道:“骊娘见过陆京兆,见过随侍郎。”
三个男人身份可谓是个比个尊贵,像这样高门子弟,就连身边侍女模样都是周正,更遑论见过美人。
红袖楼已算得上是平康坊里最雅致地儿,入门儿,便是连陈设也与旁地方不样。
入大院,只见地面整洁,堂宇宽净,两侧菊花盛开,偶有怪石嶙峋。
红袖楼共有三层,层是观赏歌舞筵席地方,中层是装载书画,吟诗作赋地方。至于上层,便是个连着个厢房,花楼里藏娇地方。
般达官显贵,多是在此处喝酒听曲。
年四季,不论家国出多大事,平康坊周围,永远都是车如流水马如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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