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”声。
“你轻些,别让别人听见成不成?”她眼睛,澄澈透亮,比她乖顺语气还要怜人。
句话,偃旗息鼓。
陆大人晦暗目光突然变得无比清明。
陆宴转转手上白玉扳指,忍不住自嘲笑,“你睡吧。”
陆宴捏着她下颌问,“你香囊呢?”
沈甄受不住他这样目光。
她蜷着脚趾,深吸口气,伸出食指,指向妆奁处,“第二个格子。”
自幼困囿在礼数中娘子,身子再受不得逗弄,可也是知道矜持二字怎写,沈甄抗拒不他,除女儿家那点爱慕,大抵还是跟那段外室情有关。
也可以说,是跟这男人坏脾气有关。
四周幽暗,阒然无声,再加上身边陌生又熟悉呼吸声,沈甄突然觉得此刻万分熟悉,像极许久之前。
他们就这样,不知度过多少个深夜。
时间逐渐流逝,有些回忆却变得越发清晰。
听他呼吸愈发粗重,沈甄将纤细小手覆在他太阳穴上,轻轻打转,“很疼吗?”
陆宴低低地“嗯”声。
计谋得逞,你说她该得意吧,却也得意不起来,毕竟,这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二字。
陆宴抬手敲她后脑勺,淡淡道:“头疼。”
沈甄回神,想起他刚喝过酒,立马趿鞋下地,递给他杯水。
陆宴颔首缀口,捏下太阳穴。
“大人是不是酒喝多,不太舒服?”
能忍忍……
陆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。
他年长她整整七岁,怎会连真咳假咳都听不出?
上回是藏香囊,这回是假咳嗽。
其原因,他猜得出。
正是应楚旬那句话,万物相克,谁也逃不过。
沈甄翻来覆去睡不着,会儿
过那久大气都不敢喘,天天试探他喜怒日子,想要突然在他面前端起名门贵女架势,这着实是有些难。
回想她刚住进沁园日子,稍不如他意,他要出言讥讽,要就是挑着眉梢冷冷地看着她,直到她自己认错为止。
即便陆宴眼下对她再好,她偶尔,还是会怕他发脾气。
陆宴刚要起身,沈甄忽然环住他腰,唤声,“三郎。”
陆宴怔住,回头去她眼睛。
她揉两下,发现姿势太累,便支起身子,凑过去。
领口偏低,沟壑动人。
小娘子身上诱人香气,扑鼻而来,那刚消几分旖旎,又瞬间燃起。陆宴眉心皱起,抿着薄唇,带点微不可查恼怒。
放跑猎物自己又送到嘴边来,吃是不吃?
酒精作祟,他翻身将她压到身底下,唇齿相交时,男人手掌都跟着轻颤,他确实,很想要她……
陆宴转动下杯盏,似笑非笑道:“嗯,三姑娘收留晚?”
收留。
瞧瞧这用词,沈甄能说出半个不字都见鬼。
沈甄犹豫下道:“那……去再拿床被褥吧,你等等。”
回头铺好床,她捏下男人手心,烛火暗,两人同躺下。
得。
她到底不是自己外室,既然不愿,也不必勉强。
陆宴抬手揉揉眉心,哂笑道:“行,别咳,会儿真给嗓子咳破。”
被他直接揭穿,沈甄自然演不下去。
她放下帕子,手臂垂到身侧,低头盯着自己玉枕,缄默不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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