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宴又道:“肃宁伯去年九月娶王氏女为妻,王六娘眼下已有五个月身孕。”
说到这,便不用再说,毕竟,这内宅里门道,沈岚比陆宴清楚。
谢鹏是肃宁伯嫡长子,哪怕肃宁伯另娶他人,生十个儿子出来,伯府爵位也该由谢鹏来继承。
这也就是沈岚当初愿意认罪原因。
她不愿肃宁伯丢爵。
“骊山别苑里官印,陆大人可是拿到?”沈岚也没继续装,只笑声。
陆宴看着她道:“拿到。”
他为套出当年沈文祁欠下八千贯经过,以及官印去向,曾在上次审问时,给沈岚用迷药。
沈岚左右晃晃闹到:“陆大人还想从这儿知道甚?这回就不用下药,直接问便是。”
“金楼。”陆宴低声道:“记得上次夫人说过,是在金楼听见肃宁伯、滕王和许威谈话。不知夫人是从正门进去,还是从暗道进去?”
孟惟道:“大人可要派人去许家把许威提过来问话?”
陆宴道:“现在叫他过来,什都问不出,只会打草惊蛇。”
孙旭道:“本以为这是场惊天悬案,这下算是明白,原是有恃无恐,只要金楼人不松口,他们就没罪。”
默半晌,陆宴忽然对杨宗道:“去狱中提审沈岚。”
沈岚,沈甄那位好姑母,总该知道些甚。
元帝禀告此事。
成元帝当时眉心皱,手掌不停地拍打着膝盖,隔好半晌才道:“醉酒滋事,实在荒唐!三郎,此时朕会亲自说他,你先放他回去。”
这话出,陆宴立即便懂。
就此揭过意思。
成元帝从皇子到太子,再从太子到皇上,手上沾不知多少人血。
可今日再看——
倘若她是王氏女,她容得下这个爹不疼、娘不在孩子吗?
王氏若是没有孩子,兴许还能做做贤惠样子,可反之,只怕谢鹏就成她
沈岚瞳孔缩,佯装镇定,“自然是正门,哪来暗道?”
陆宴开门见山道:“你把金楼暗道位置给,戴罪立功,年底保你能出去。”
她深吸口气道:“明年年底圣人会去南北郊祭祀天地,届时,除十恶之罪,皆可得到豁免,再等年,等得起。”
陆宴淡淡道:“夫人等得起,怕谢鹏等不起。”
提起谢鹏,沈岚这颗做母亲心就不由得隐隐发颤,
半个时辰后,陆宴坐到沈岚面前。
去年五月二十八,陆宴和孙旭抄没崇仁坊家私营赌场,沈岚被肃宁伯推出来认罪,被判五年徒刑。
昔日风光无限肃宁伯夫人,身囚服,双眼无神,蓬头垢面,嘴角不停地笑,看起来有些疯癫,肃宁伯曾来看过她几次,她每次都是这个样子。
但陆宴知道她没疯。
她这是在保命。
好不容易安稳十几年,可晃啊,宫里皇子们又都长大,人长大,心思便多,心思多,便是旧事重演。
三皇子囤私兵起造反心思、六皇子勾结外臣行大逆不道之事。
如此比,“醉酒滋事、实在荒唐”滕王,确实显得没那可恨。
所以说啊,王公贵族不怕荒唐,就怕是昏头。
功曹参军拍案而起,“又是滕王等人,难道这次又要不之吗?那些女子,最小才十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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