憨声娇笑,音尤在耳。
虽知不过枕黄粱,却使人有庄生之惑。
烟云过眼,往事成尘,后会不可期,君以时自重。
若有来生,愿君能似梦中那般,眉眼带笑,诸事顺意。
沈甄谨却。
意长纸短,举笔难落。幽思满腹,往事萦怀。
君眉间喜怒,犹在眼前,未知见字之时,展耶蹙耶?
昔年沈家之祸,恍惚在目,夜魇晨惊,历历如昨。枯巢即覆,雏卵难全。
妾手足得安,皆为君之所顾。
穷途困窘,妾无以为报,量君不弃,曾欲为篷贱,就此侍君左右。后悉君与许家七娘文定之喜,便知前望成空。
谁也想不到,大晋开国以来最年轻位宰相,就这样悄无生息地病逝
杨宗在肃宁堂收拾着东西。
按照陆宴临终之托,杨宗需要将这屋内切物件都搬出去,免得长公主伤心。
收拾字画时,杨宗翻出陆宴留下那封信。
上面写着,时砚亲启。
陆宴怔,脑海中又闪过几个画面,不由捂住额心。
见状,沈甄担心道,“怎?”
陆宴摇摇头,“没事”
傍晚时分,陆宴与沈甄搬回肃宁堂。
二人如往常般,盥洗过后,吹烛火,起躺下。
给陆宴递杯水。
他抿口,放下,没过会儿,沈甄掀起幔帐,抱着孩子,朝他走过来,“你醒啦?”
陆宴起身,先看她,又看孩子。
“眼下还是冬季,你又刚生下孩子,怎穿这少?”
“不少。”
(梦境未完。)
妾知这非君本意,却也知天命难违。
经此别,妾愧怍无穷,结草衔环,难报万。
此外,妾还有事,想说与君听。
妾曾夜赴南柯,梦中种种,恍如隔世,人事衮衮,殊异于今。
迷雾之中,妾睹君未及而立便入中枢秉政,成代贤臣。璋瓦双全,子女绕膝,名唤昶安、静姝。
杨宗从不敢在陆宴面前提沈姑娘,可世道如今,也无所谓。
杨宗拆开信件,看完之后,眼眶不由红。
他想想,终是自作主张,燃盏灯,将这信件烧
时砚亲启——
参商流转,天涯人远。郎君览信之时,妾身或抵漠北。
转朱阁,低绮户,照无眠,直快天亮,陆宴眼前再次出现浓浓黑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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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庆十九年深秋,镇国公府挂起素白色帐纱。
靖安长公主跪坐在百安堂中央,绝望地佝偻着,掩面而泣,鬓角乌发夕之间白大半。
长安权贵们登门吊唁。
“听话。”
“再穿都要走不动”
未几,沈甄碰碰怀里笑手,道:“怎觉得他比昨日白点?”
陆宴勾下唇角,不屑道:“才天,你能看出什来?”
沈甄横他眼,“可你昨儿还说他好看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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