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十郎今年本是奔着前三甲来,谁知头发都要学秃,才考个第十六,再看那个门庭、学识根本无法与自己相提并论之人中状元,不禁心生不甘,兼之年轻气盛,他阔步走到周述安面前,阴恻道:“恭喜啊”
周述安道:“多谢。”
“嗬。”卢十嗤笑声,“多谢?是、是看走眼,想不到你竟留这手。”
周述安淡淡道:“看来,卢兄对周某误解颇深。”
卢十怒道:“周述安,这是长安,大晋朝状元年年有,官却不是谁都能做,若是通不过接下来吏部考试,你也只能止步于此。”
媒婆眼睛多尖,她瞧眼沈姌面相、穿着,心里然几分,又上前步,用手捂住嘴,低声道:“那纳妾吗?”
“不纳。”
话音落,沈姌忙道声告辞,这些话,她可不方便听。
她拉着已经呆傻沈谣转身离开。
周述安正准备追过去,与他相熟些学子却忽然挡住前路,“容暻,恭喜,真没想到,你头次来京参加科考,便中状元!”
沈姌缓缓开口,“恭喜郎君金榜题名。”
周述安看着十七岁沈姌,听着这句话,不由怔怔出神。
上辈子,也曾在这刻见过你,只是这句恭喜郎君,却不是对说。
你只踩脚,说句抱歉便走。
那之后,满长安都在传,云阳侯府嫡长女,好似要嫁给李棣。
沈姌察觉道自己踩住个人后,连忙转个身。
周述安身量高,沈姌回头,目光只能对上那棱角分明喉结。在往上看,刚好是他噙笑嘴角。
沈姌低头看他脚,道:“郎君没事吧。”
“没事。”周述安低沉嗓音在沈姌发梢上拂过,“来看榜?”
这等语气,落在女郎耳朵里,与“来看?”没有丝毫异处。
“想做官,得先做人,不然哪来人脉?明白吗?”
周述安点点头,“多谢卢兄提点。”
卢十怎会知道,他眼前这个毫无人脉寒门之子,不但会通过吏部考试,获八品监察御史之职,在不久后,还会得圣人赏识,破格升为大理寺少卿,成天子近臣,帝王心腹。
再过年,大理寺卿连连犯错,被逼辞官,周
“周兄,方才那可是云阳侯府娘子?你从湖里救上来那位?诶呦,那是不是得提前恭贺声?”
有人真心祝福,也有看不惯。
男子阴阳怪气道:“平日里瞧着不显山不露水,没想到竟有如此城府。怪不得有人说,会咬人狗不叫。”
说话,是卢十郎好友,陇西来郎君。
这位,连考五年都没考上。
周述安道:“多谢。”
就在这时,个花枝招展媒婆走到周述安面前,开始榜下捉婿日常操作,“郎君可成家?”
周述安蹙眉。
媒婆挑挑眉毛:“鲁家有女年十六,沉鱼落雁,闭月羞花,郎君可有意?”
周述安看眼沈姌,道:“不必。”
沈姌抬头看他,四目相对时,她想起身后金榜上那几个大字。
探花:随钰。
榜眼:程嘉容。
状元:周述安。
虽然那日躲在屏风后听到阿耶与他对话,心知他学识不俗,却也没想到,这人,竟直接考个状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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