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先生那日煮酒待客,是为遮掩这满屋花香。她时常来为先生唱这曲《梁祝》吧?可惜到死前才知道,那说是能改变女子容貌邪法,实则是为催化姜静云‘死而复生’化作厉鬼。”
“是可惜,”白先生如燕危他们上次来般,在旁煮起酒,“本来想让她不知情地去,没想到,她还是要死得更伤心点。”
他用屋内炭火温片刻,给燕危和晏明光各自倒杯温酒。
燕危这回可是不敢喝。
白先生也不强求,说:“她当年女扮男装来书院读书,只有认出来。她知道看出来后,也不在面前藏,平日里上课,喊着老师,认认真真地学那些先贤道理。下学,却喜欢跑这个寒碜竹屋来,让给他说那些戏文里故事——因为这些戏文俚语,都是市井东西,她个姑娘家平日里看不。”
“看来先生知道们是为何而来。”
“阿玉死,那你们应该也知道。”
戏台之上,正演到梁山伯送祝英台出书院,绵长戏文穿过冰冷,柔和雪意。白先生转头,看眼沈宅方向那冒出死气,眼中满是喜色。
燕危说:“猜到些,但不敢确定,先生愿意解惑吗?”
白先生抬手,指指屋内:“请进去坐。”话落,他自己已然挥手叫停那戏班子,让人离开,自己则率先走进竹屋内。
白先生像是终于听到他们进来动静般,回过头,看向站在不远处燕危和晏明光。
他们两人显然来者不善,白先生却仍然悠哉悠哉模样。他对燕危两人笑笑:“礼不可废,既是来做客,进门前可是要敲敲门。”
燕危稍稍站于晏明光身后步,平静道:“先生这讲礼,到这刻,似乎并没有太大作用。”
白先生笑出声:“有理有理,这人啊,读什诗书,学什礼乐?到头来用这些诗书礼乐,只束住自己,却便宜别人。”
晏明光皱眉——这些话显然与他理念截然相反。
话已至此,切似乎明。
姜静云突然
晏明光看燕危眼,燕危默不作声地点头。
倘若这切背后布局人当真是白先生,观音大庙阵法尚在,沈宅死气未散,他们最好摸清切,随机应变。
他们跟着白先生走进竹屋。没上次来那满屋酒香,燕危刚进屋,便闻到阵墨香和轻微花香。这花香很淡,已经快散干净,像是什人先前来过带来。
这花香,燕危和晏明光都很熟悉。
是阿玉动手时牵动花香。
燕危眉梢轻动,指尖无声无息地触上黑戒,浑身紧绷,口中却如同闲谈般说:“先生让们帮忙镇压镇上邪祟时候,也是在这里,问先生,先人与群书可曾说过,个人之于所有人,孰优孰劣。”
“小友寻到答案?”
“不是先生说吗?没有定论。但今天想想,觉得千秋没有定论,但似乎对于先生而言,先生早就做选择。”
白先生深深地看他眼,戏文伴随着乐声鼓声而来,没有给这小院里留下任何安静。
他牛头不对马嘴地说:“以前觉得人生而为善,长于诗书,成于礼乐。后来发现,这些东西,只不过是中看不中用外壳,轻轻碰便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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