佳醇突然意识到,某个埋藏十几年秘密即将被揭开。
这里是所医院地下室,寒冷而阴森,四周只听得到像冰箱样发出低低“嗡嗡”声。
沿着走廊,除顶部密布管线之外,就是墙边依次排去大铁柜子。
“那是什?”佳醇问。
“人体冷冻柜。”母亲边回答,边朝远处个柜子走去。
佳醇为此向母亲埋怨:“他怎可以这样,他难道不是只有个女儿吗?对他来说,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出嫁更重要事情吗?”
母亲只是看着手表,句话也没有说。
倒是丈夫抱着佳醇肩膀,安慰说:“也许父亲真有别事情,们要理解他,以后还有机会见面。也可能,他毕竟这长时间没见过你,和这里其他客人也不熟,坐在这里会不好意思吧。”
“他有什不好意思?是他女儿,他跟亲就好,为什要在意别事!”佳醇用手捂着眼睛,肩头抽动,“永远都是这样!永远都是半个小时!在他眼里,就值半个小时!”
丈夫不知道该说什,只是更紧地抱着她。
来。”
未婚夫那边家人表示理解,尤其是母亲离婚后直没有改嫁,说起来都有点封建道德模范意味。这样故事,似乎更应给予同情,他们甚至同意婚礼在佳醇故乡举行。
所以在结婚当天,母亲和佳醇准备好应急方案,还想句自以为能逗笑全场对白,“小子,别以为你个人养她不公平,这多年也是个人养!”
如果不是父亲突然出现话。
母亲很自然地把位子让给父亲,好像理应如此样——真是岂有此理,你竟然可以来捡现成,佳醇愤愤不平地想。
“是做什?”
“要是他没时间来,那就干脆不要再来!”佳醇抹掉眼泪,最后说道。
佳醇确实没有再见到父亲,三天之后,母亲告诉他,父亲去世。
此时佳醇已经从婚礼情绪化波动中平静下来,她无心追究父亲行素,也不会后悔自己说过狠话。她告诉自己,既然已经把生托付给另个男人,有没有父亲也就无所谓。
但事实却并非如此,在父亲死讯面前,她才发现自己所有倔强都是假装。
“他死时候在哪里?是个人吗?有人陪在他身边吗?”母亲没有正面回答,只是说:“带你去见他。”
25岁佳醇被父亲领着走向未来丈夫。这段路很短,短得两人想不出该说什话,以洞穿横在他们之间7年未见隔膜。佳醇偷眼望父亲,他好像还是没有老,又好像满脸疲惫,他胡子仍然刮得干干净净,模糊,是他眼中泪水,还是佳醇眼中?
只剩最后几步,佳醇有些着急,她知道余生不会再有比此刻更神圣日子,她希望,真真切切地希望,父亲对她说点什,祝福新生也好,回忆旧痛也好,什都好,她想听见父亲声音。
在手被递到未婚夫手里之前,父亲终于开口:“开心吗?”
佳醇眼泪夺眶而出,用力地点点头,“开心,爸爸,很开心!”
婚礼持续整个上午,父亲却仍然只待半个小时,他匆匆离去背影残酷而无情,让这场温馨仪式陷入种凄冷氛围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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