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后,她才不好意思地笑笑:“啊,是乔先生啊……”
乔南期明白她话中意思,没打招呼心思,摆摆手让人进来便转身回卧室。
结果没躺下几分钟,夏远途抱着大沓文件和笔记本电脑来。
这位算得上总公司顶梁柱之公子哥后脑勺扎个小辫子,穿着身宽松印着不知哪国语言文字短袖,牛仔裤足足破两位数洞,同手中拎着那些严肃文件格格不入。
他见到乔南期,从上到下打量眼,说:“啧啧,真憔悴。”
他默然无声地站在架子前,眼见着刚刚点着香冒出缕轻烟,沁人心脾味道在周围散逸开来。
四周静悄悄。
只有他个人呼吸。
乔南期揉揉太阳穴。
他翻出自己已经年多没有打过家政电话,让人现在过来打扫。正好他在家。
冷着冷着便醒。
头有些晕,梦里冷延续到醒来——或者说是现实里冷带到梦里。
原来是淋晚上雨,发烧。
寻常时候,他淋天也不止于此,也不知是不是这段时日以来紧绷太久,还是昨晚心情太过跌宕。
这晚上过去,不仅发烧,还是场高烧。
这晚,乔南期做很多梦。
他先是梦到这些年来梦里经常见到那些和乔安晴记忆,又想起赵嵘在门外坐晚上那次,他起床后见到赵嵘正在餐厅忙活时回头对他笑画面。
之后纷至沓来,是这些年来赵嵘看着他模样。
灯红酒绿中,寂静校园里,医院走廊上……
很多赵嵘都觉得藏得很好目光,他早就默默发现。
乔南期给他开门便回房间没有理他。
他十分轻车熟路,自己从书房搬个椅子,又从客厅找个小茶几,在卧室里搭个小工作台,放好文件、打开电脑。
“……”
“哎,听说你生病不能来公司,所以
做完这些,乔南期坐在书房窗边,望着外头带着秋色淡淡日光,瞬间有些出神。
这场病像是个突如其来被动假期般,让他无事可干。恍惚间仿佛回到十多年前住在昌溪路时候,身边静悄悄,整个房子里只有他个人。
没过会,家政人员来。
乔南期忍着头疼去开门。
来家政人员分明是常来他们家,可她看到乔南期,愣下,似乎有些惊讶。
乔南期皱皱眉,打电话叫来医生。
这种情况也没什好看,他又不喜欢打点滴,医生留点药就走。
他和夏远途说声生病不去公司,起身去书房点沉香时候,又瞧见架子上那层浅浅灰。
赵嵘已经离开,不会回来。
乔南期觉得头更疼。
他其实都记得。
如果不是都记得,怎会在年多前和赵嵘在起呢?
乔南期半睡半醒间,脑海中片混乱,但最后这些画面都缓缓散去,只余下赵嵘搬来他家那个雪天幕。
白色覆盖整个大地,纷纷飘絮间,赵嵘独自人坐在孤寂小道旁,身上肩头都落满雪。他刚下车,赵嵘本来已经有些出神,双眸却骤然亮。
他想走过去,可那小道不知为何越来越长、越来越长,他走着走着,只觉得赵嵘离他越来越远,而他只觉得雪真厚、天真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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