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嵘撑着便要起来,乔南期赶忙上前按住他。
动作间,这人已然按着他肩膀,可刚按着,乔南期却动作顿,似乎面色苍白地皱皱眉。
下刻,他立刻收神情,不同于刚才动作急切与迅速,而是缓缓地、动作幅度极低地坐回去,低声同他说:“没事,已经处理完。你先听说完,别急,什事情都没有发生。是有人故意纵火,先烧顶层吸引大家注意力,然后偷偷烧你妈妈病房。”
纵然乔南期刚刚说过让他别急,听到这句话时,赵嵘仍然下意识心头紧。
“妈妈病房着火!?她昨天不太清醒,她怎样?现在——”
说完之后,乔南期还清清嗓子。
他总觉得气氛不太对。
他见乔南期几次三番张张嘴,却欲言又止。
“现在感觉还好。怎?”他直接问。
乔南期看他眼,居然移开目光,低下头,沙哑着嗓音,字顿和他说:“对不起。”
初见时在医院拨出电话这人来,历尽千帆后他孤身人在医院留下这人电话,醒来后到熟悉环境,第眼居然还是乔南期。
片刻,他敛下纷杂,只问:“几点?”
乔南期似乎下意识想抬手看看手表,可他刚低头,便发现自己手上没戴手表。
他迅速放下手,说:“应该四五点,天快亮。”
这个时间……
棉签。
这人俯下身,用棉签沾沾杯子里水,下下地用棉签点着他嘴唇。
这水居然还是温。
温和热度缓缓点着他唇,驱除干燥欲裂感觉。他抬眸,就这样躺着看向微微附身乔南期,离得近,他总算看清这人脸。
即便光线不强,他都能看出憔悴来。
“没事,赵嵘,没事,发现得早,只是呛点烟,什事情都没有
“和陈敬年恩怨,”赵嵘皱眉,“和你没有关系。”
乔南期似乎很自责:“……是放松警惕。对不起,赵嵘,没有提前处理掉这件事……”
赵嵘哭笑不得,只觉得这人什时候开始把所有错都往身上揽?
他正打算反驳,只听乔南期又说:“还有件事,昨天医院顶层着火。”
“着火?”赵嵘惊,“记得顶层是行政地方啊,为什会……?现在怎样?要不然先去处理下——”
赵嵘想说谢谢,话未出口,才发现自己最近说“谢谢”有点多。这种话说多,总会有种莫名微妙,于是他咽下去。
“你把接回来?”他说,“你没睡吗?”
“嗯。”乔南期点头动作都带着些疲倦,“医生说你差不多凌晨之后醒,就想着先等着。你现在感觉怎样?哪里不舒服?需要喊医生吗?还要再睡会吗?”
他话说多,赵嵘才听出这人嗓音嘶哑得很,仿佛每个字都是拉偏琴弦,拖拽出喑哑声线。
语气都有些奇怪。
时之间,赵嵘觉得两处伤口绵绵地痛着,心里却痒下。
他留下电话时候,其实没想太多。
只是手机没,其他人记不住,他又……又下意识觉得乔南期定可信,便报乔南期电话号码。
他没想到,三更半夜醒来,第眼看到居然是这个人。
恍惚间,竟是有种奇妙宿命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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