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她重新回过神,调酒师早就离开,临走前还“体贴”地帮她和薄屹把门关上。
门外调酒师关门之后对着门孔确定三遍是拉合——只差给两人再加道铁链锁住。
确定完后,他满意地站直身,哼着歌儿走。
门内,商娴目光缓缓扫过这个房间。
相比较她这二十多年所习惯那些住处,这个房间无疑是狭小而近乎逼仄。
商娴回神,难得微怔下后皱眉。
“你走,他怎办?”
调酒师没回头,“还有工作呢,随便旷班是想等着被老板炒鱿鱼吗?”背对着商娴,他嘴角忍不住翘起来,但很快就压下去,故作正色,“反正他今晚已经犯不小错,你要是不愿意管,就直接给他扔这里面得,还真能因为醉吐被自己噎死啊?”
说完,调酒师直身就往外走。
商娴在怔过之后,目光下意识扫过房间内,顿时更紧地蹙起眉心。
在电光火石某刻,他突然顿悟——不是这个女人对他们小老板没有感情,也不是她直像她看起来那样不在乎。
那不在乎和没心没肺就像是她外壳。
是面具也是保护。
如果壳都碎掉,那最真实也最柔软、最不设防那面,就会完全而彻底地流露出来。
并且再也没有半点退路。
听见少年那样自轻自贱话时,她比谁都难过都心疼。
如果不是少年说完没多久就直接因为酒力栽下去,那她大概都要控制不住自己,冲上去拎着他领子好好地质问番——
所以你为什不听、为什定要缠上来……为什要拿这样炽热而纯粹感情去遍遍拷问煎熬她内心?
她比谁都知道自己应该离开,尽早离开,所有事情都已经在脱轨,她应该趁这段不该有感情到来之前、趁她生活被这脱轨彻底撕碎之前,结束切。
可她做不到。
目之所及,只有张单人床、张书桌,张单人沙发
“这就是他房间?他平常就住在这里?”
调酒师愣,心说难得不用撒谎,就转回头去看商娴。
“对啊,薄屹直都是住在这儿。他没家,听说他那妈妈早就改嫁,从他六七岁以后就没见过吧?他那爸爸就更,反正认识他这久,除有次听见他爸在电话里骂他不按照自己意愿来以外……唔,有两年多,连过年他都是在这儿自己个人过。”
“……”
商娴再次怔住。
想通这瞬,调酒师突然觉得眼前两个人真实灵魂无比合拍地般配——
个看似强势实则柔软而习惯伪装自己;个看似稚嫩但却腔孤勇认定便往无前。
……简直天生对啊。
调酒师突然有点怅然地感慨。
心里那些梗着结儿松,他叹口气,转身往外走。
找百般借口拖延着等半个月,只为等某人通电话。
等到最后天还没等到时,她仍忍不住早起细细地描眉勾唇,像个情窦初开少女那样蠢蠢欲动地强掩饰着惦念。
更甚至,只为他那通电话,她毁自己在父母和外人面前维持二十多年冷静自持、听话乖巧懂事人设,然后不顾切地来到他身边……
调酒师被吼得愣住。
他没想到会在这个女人身上看到这样失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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