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余干脆利落地拒绝他。
她眼神在湖边逡巡,最后在蓬烂漫青色水草间找到清瘦少年。
他穿着白衣,银发在背后肆意流淌,安静地看着湖面。
热闹和喧嚣,似乎都与他无关。
“弗格斯小姐,想,拥有追求您自由。”
有人接过去:
“祈求今夜过后,会有孩子降生。”
路易斯从后走过来。
他声音低沉,眼神带着贵族天生傲慢,那傲慢没有落到高台上那充满原始生命力野性之美,而是带着种灼热力度,落到柳余身上,头发、裙子,直至嘴唇:
“弗格斯小姐。”
柳余提起裙摆,优雅地行礼。
路走到湖边,她也被这热闹和篝火晃眼。
村民们纷纷穿上他们最美衣裳,当然不是贵族式华丽蓬蓬裙、绸缎衣裳,而是色彩鲜艳、别富美感棉布长袍。
他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。
湖边搭起高台上,个上半身赤·裸少女穿着件树叶编织短裙,姿态怪异地起舞,小麦色肌肤在月光下,如流淌蜜糖。
过好会,才回过神来:
“弗格斯小姐,您真美。”
“谢谢。”
柳余提起裙摆,轻快地迈出门槛,“该走。”
夜晚雷姆洛村和白天比起来,不大样。
,丝滑垂坠质感,裙摆绽开时如花瓣样——原主衣橱,总是有这样那样惊喜等着她。
还有口红。
艾尔伦大陆贵族崇尚苍白,却又对浓烈色彩极其追逐。洋红,橙色,紫红,蓝黑……
贵族妇女们妆盒里,可以缺少珍珠粉,却绝不会缺少支价格昂贵、又能让她在夜宴上鸣惊人口红。
夜晚篝火,清汤挂面地去,那五官便会被这火焰也软化得寡淡,柳余当然不会让自己犯这个错误:要在平时,也就算。
青年漆黑眼睛深深地看着她,如果不是柳余知道他本人什德行,险些以为他爱上她。
她朝他行礼:
“路易斯教授。”
“霍奇·路易斯,”青年顿顿,“作为您真诚爱慕者,您可以直接叫路易斯。”
“抱歉,教授,这不合规矩。”
人们眨也不眨地看着她。
少女脸上用鲜艳染料画只独角黧牛,她舞动,仿佛蕴含某种奥妙而原始韵律,与台下熊熊篝火起,将整个空间都渲染得躁动而暧·昧。
“是祈福舞。”领路少女歆羡地看着高台,“汉妮跳得真好。”
“祈福舞?”
“是,祈求来年丰收,祈求天神保佑,还有……”
它褪去灿灿阳光下寒碜和疮痍,露出热情内里。
天上是难得圆月,枝头稀疏大叶像被虫子啃过,柳余经过时,忍不住伸手摘片,捻在手中,湿漉漉,带着露珠。
神眷者们三三两两地过来,他们嘻嘻哈哈地和她打招呼:
“噢弗格斯小姐,今天看起来很不样。”
“谢谢。”
毕竟盖亚再怎敏锐,也还是个瞎子。
可现在,她既然要想拿到全场最多花,就不得不多费些心思。
她将平时浅色口红弃置边,最后选那正红,勾勒唇线,饱满嘴唇微嘟,如盛放玫瑰——
柳余满意地对着镜子笑,收拾东西出门。
门外等候少女见她,似是愣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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