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仍是笑着，声音渐哑，“这
废物
枕头还留着干什？等有机会，
帮你撕碎好
。”
郁睿停顿两秒，眯眼。
“不用麻烦，自己来。”
越来越多视线让郁睿维系谦和耐心告罄。他手肘用力
压，脱开谢黎把控。
然后郁睿垂眸，冷眼无声警告谢黎。
谢黎薄唇紧抿，眉头剧烈地跳下。
有那瞬间，郁睿感觉自己在谢黎眼底看到黑色火山里亟待喷发火星——就好像谢黎此时正在压抑什很恐怖、行将爆发情绪。
但火山还是寂。
谢黎声音发冷：“你脸怎？”
郁睿怔怔。
出门前他特意看过镜子，昨晚郁丛生那记耳光不算轻，再加上他体质敏感，很轻易就会留下红印子，所以到今早也没完全褪去。
但绝对不明显，否则他不会出门，现在更应该几乎看不出来才对。
见郁睿沉默，谢黎又重复遍，声线更沉个八度：“你脸怎。”
去他妈'缓和关系。
他为什要和这样个有病喜欢拿疯子样眼神看他人缓和关系？
郁睿放下书包，转身准备落座。
然后他胳膊被人猛地钳住，往后拽。猝不及防下郁睿几乎被拉得跌个踉跄。
教室里死寂几秒，有人开始回头。
他抬抬眼皮。视线里，谢黎单手撑着桌面，正望着他笑。
四目相对。
“早上好啊，班长。”
“……”
郁睿实在讨厌谢黎笑。
“睡觉硌啊，”谢黎低头，这秒郁睿看不见他表情，只听见他低笑声，“真厉害。”
郁睿：“……”
郁睿面无表情地绷着脸睨他：“谢谢夸奖。”
“不是夸你，在夸硌到你那个枕头。”
“？”已经准备坐回郁睿从这语气里嗅出丝不寻常。他回眸去看，谢黎却没给他对视机会。
更多学生看过来。
郁睿皱眉，妥协地低声，“睡觉硌。”
“……”
“松手。”
谢黎仍不说话。
接上那些察觉异样而纷纷落过来八卦目光，郁睿心里发恼：早知道这人有病到连句“早上好”都这在意……他就不该跟他计较。
郁睿忍着情绪，转回头。
传进学生们耳朵里话声平静温和：“谢黎同学，你……”
谢黎眼神阴沉，目光死死地盯着郁睿右颊。
到此时听见郁睿开口，谢黎似乎回神，目光抬，从郁睿脸移到他眼睛上。
平心而论，谢黎五官立体，眉眼比同龄人深邃得多，黑漆漆眸子深得像能把人吸进去。薄唇挑勾间，笑起来也总多几分不同寻常味道。
如果谢黎能对谁都这样笑，那郁睿不怀疑去年学生们私底下评给他“校草”会被谢黎分走半支持者。
但郁睿就是不喜欢谢黎和谢黎笑，近乎动物本能。
从第次谢黎对他露出这样笑容郁睿就觉着危险——那双眸子里黑太深太沉，仿佛藏着要把他剥骨吮血样叫人毛骨悚然欲'望。
郁睿昨天晚上回家路上，想很久也没想通自己到底什时候得罪过谢黎，他甚至考虑过该怎样缓和两人关系——毕竟之后还要同班两年——然而在这个心情很不好大清早又看见这样让他心情更加不好笑，郁睿愈发面无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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