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都只见过两面,但她知道裴朔这些人和丁九那些人完全不同,后者在她看来就是污黑肮脏阴沟,里面藏着全是狰狞丑陋又叫人恶心东西。
如果真和那些人搅在起……
“行啊。”
盛喃突然听见身前人哑笑声,应,语气都漫不经心。
盛喃心头凉。
但火苗还是被他慢慢压下去。
见情势缓和,丁九笑得更明显,眼角挤出让人不适皱纹:“们辉哥听说过您以后,也特别想和您交个朋友,前两天还在找人搭桥呢,没想到今天就让遇上,这不就是缘分吗?”
他说着话,把手里点燃烟递上来。
靳没接:“交朋友?”
“对,对。”对方仍举着香烟。
那人在落手那秒就已经开口,不过是望着丁九,声音低得发哑,像玩笑又像恼怒:“看你妈呢,谁女孩你也敢看?——滚远点!”
风声都像被他喝停。
盛喃望着他侧脸,看得到淡蓝色血管在他冷白额角微微绽起,平日里颓懒眉眼此时锋利得像要割伤人,眸子里也压抑着亟待爆发张力。
和之前她熟悉大拽比太不同,从他今天迈进家门看到两位不速之客后,他情绪就直这样,带着剑拔弩张紧绷感。
不知道是被这个状态靳吓到还是别什原因,这次丁九面色变过以后,竟然比上次退缩得还要快。
九气得咬牙笑,“小姑娘你挺会啊,真觉得这样就拿你没办法?”
换平常盛喃可能已经怂,“从心为上”“不与黑恶势力硬碰硬”从来是她人生准则。
但今晚她太委屈,委屈得想给随便什不无辜人挠上血淋淋爪子,现在谁伸手到她面前,她觉得自己都能发发狠给对方咬掉手指头。
盛喃攥紧空落落手。
她突然想起放在靳书房里那本精装书,如果那本书还在就好,边角很硬,砸人定很疼。
她几乎本能地就想起自己手腕还被这人钳着,低头拽拽,没拽出来,盛喃绷着脸去掰他手指。
“——还是拉人入伙?”
丁九顿,继续笑:“不都差不多吗?多条朋友多条路,您和朔哥刚来安城不久,大家熟以后也能互相帮衬。”
“……”
靳没说话。
盛喃被他拉在身后,听得胆战心惊。要不是还清清楚楚记着那句凉冰冰“你以为你是谁”,那她肯定已经忍不住要拦靳。
他咬牙切齿地望着靳,依言退两步,竟然还挤出个笑:“别发火啊,大家也算是熟人,就只是过来打个招呼,没别意思。”
靳把书换手,同时把盛喃拉到身后:“你跟谁熟人。”
“当然是跟靳哥您啊,”丁九从兜里摸出盒烟,示意后面站着小弟过来,拿打火机点上,“之前有眼不识泰山哈,不知道您和朔哥都是——从泉市过来,冒犯,冒犯。”
“……”
靳眸里情绪跳,像干柴里蹦起来火星。
可惜那张书签,她忍着困熬那晚才做出来……
“唰。”
风被斩开。
盛喃心心念念那本硬壳精装书,就这突然出现在她面前,挡住丁九望着她恶意丑陋脸。
盛喃怔好几秒,视线攀过攥着书脊修长指节,延展,望到那张凌厉微绷侧颜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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