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等不及,绕进消防楼梯,长腿跨就是两三级台阶,他几乎是停未停地跑上盛喃住楼层。
等到那扇防盗门外,靳站定,深呼吸着压稳情绪,抬手叩门。
声,两声……
到第五次敲门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应答时,靳眉眼间强抑冷静终于碎,他攥紧还渍着血迹指腹,加快也加大力度,敲在厚重防盗门上。
“盛喃?…盛喃?”
房门砰然关合。
靳奶奶情绪稍缓,左右看看,茫然:“哎,刚刚他进来前是要干什来着?”
想半天没想起来,老太太放弃,转身去沙发旁,收拾果皮果盘。水果刀拿到半,刚要折起,老太太愣下。她拿起来往窗户那走走,眯着眼睛,拿远看。
在光下反得雪白刀刃上,果然见清点殷红血迹。
老太太看得直皱眉,半晌才无奈地摇摇头:“个比个毛躁。”
吵架吧?”
靳攥紧外套,拧眉沉默。若是离着近看,就能从他眼底看到最罕得见慌乱。
“你这孩子……”老太太到底没训出口,“难怪小盛喃走前还红着眼睛,问才说你肯定要生她气,亏还替你说不会呢。”
靳心里抽得疼,哑声:“当时正在情绪上。而且您知道,最讨厌爸妈永远想替决定。最不想做出这件事人就是她。”
老太太听得恼,过来给他肩膀上拍下:“她和你爸妈那情况样吗!你考得好,能给她多分半点好处啊?”
那种微微低哑、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嗓音,前所未有地带上紧张近惶然情绪,他声音变得急切,手指攥得越来越近,冷白指缝间被迫挤得渗出殷红血,而他浑然未觉。
直到咔哒声,他身后对面家门打开,陌生邻居探出身来:“你是找住在这户小姐姐吗?”
“——”
邻居家孩子话刚说完,就看见那个停在对门门外男生蓦地转身。那个哥哥长得很白,五官清隽又好看,眼睛很深,碎发下眉峰也凌厉,只是不知道为什,此刻勾翘眼角眼尾都抹着红。
“你知道,她去哪儿吗?”那人哑着
“……”
车开到盛喃家楼下,靳才想起还有手机存在。
可是任凭他拨出去多少通,电话对面都只有片无人接听忙音。
靳终于被折磨掉最后丝耐性,也顾不得大年初这样贸然上门会不会显得唐突,他撂下车,跑进楼里。
电梯耽搁在顶楼,不知道有什事,迟迟不下。
老太太使劲不小,靳被拍得晃下,拧着眉没反驳也没说话。
老太太稍稍消气,缓下声问:“照你这说,你宁可弃考也要和你爸争赡养权,就不是替做决定?”
靳身影震。
“为什不怪你?”靳奶奶叹口气,“亏以前还总跟人夸你聪明,你怎这捋不清?人牵扯到感情,哪有那多道理可讲。父母子女间,爱人朋友间,说道理谁不会说,可陷得越深分寸越模糊,谁又能做清明到底圣人?她个小姑娘,做到这样不知道想多少天多少回,你把这个难题摆她眼前折磨她,还想要她怎尽善尽美?”
靳听得眼底情绪再不能抑,他甩上外套,快步出门:“先出去趟,您中午吃饭不用等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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