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他更应该敬畏自己。”李从说,“你有没有觉得匪几身上有某个现实神话传说影子?”
何加点头:“是仓颉造字吗?导演也跟说过。”
“《淮南子》里提到‘仓颉作书,而天雨粟、鬼夜哭’。”李从说道,“这句话唐代有个人解释为:造化不能藏其密,故天雨粟;灵怪不能遁其形,故鬼夜哭。这就是文字力量,有文字,天地造化就能慢慢被人类摸索记载,愚昧被驱散,鬼怪会惊恐地在夜晚哭叫,因为他们无处躲藏,没法再吓到有智慧人类。”
“当然。”说着,李从就把十万块龙舌兰给打开,喝口,已经冲动消费总不能再浪费,“这都带着很浓神话色彩,文字不是昔就造出来,更不可能是个人造。文字系统形成漫长而艰难,匪几只是其中个渺小环节,他上承前辈,下启后代,文字不源于他,也不定型于他,但他在参与,正是这样千千万万渺小参与,才有完整文字。”
何加好似明白什,点点头。
伤痛里拉出来。
李从看何加可怜兮兮,还以为他憋着演戏委屈到现在才爆发呢,于是二话不说,直奔主题:“来,你跟说说,演时候感觉哪欠缺?”
何加怔,好多感谢、惋惜、鼓励都卡在喉咙里,连忙正正神,不好意思再说些矫情话。
何加坐到李从身旁说:“也不知道欠缺在哪,导演说眼神还不够敬畏,可已经很努力地按导演话去做……”
李从打断他:“你知道导演让你敬畏什吗?”
“你要把‘天雨粟鬼夜哭’这句话记住,你演戏时候就去想象这种极为震撼场景,想象天空落下粮食雨,鬼怪躲在黑夜里惊惧哭泣,而人类在欢呼。匪几是那个时代最聪明人之,他定能高瞻远瞩地知道文字到底有多强大,是超越强健肉体强大,尽管人类面临险山恶水,只要文字绵延不绝,人类就能真正地强大起来。所以他敬畏是文字,也是投身于文字自己。”
何加还是很有悟性,很快就举反三:“西方也有个通天塔神话,人类企图造通天塔抵达天堂行为触怒神灵,神灵怒之下打倒通天塔,还把人类分散在各地,让他们语言不通、文字不通,这样人类就没办法齐心协力,就连神灵也畏惧文字力量。”
“是这个理。”李从欣慰地拍拍他肩膀,拿两个酒杯,倒满龙舌兰,递杯给何加。
何加连忙摇头:“今晚还有夜戏,不能喝酒。”
李从也就没劝,利索地收回来,自己捧着喝
何加答道:“应该是敬畏自然吧,因为匪几这个角色是最解《山海经》世界,他会跟随开荒勇士去踏遍千山万水,将所见所闻都用符号记录下来,走得越远,他就越发现人类渺小、自然无穷。”
李从摇摇头:“你要敬畏是自己。”
“啊?”何加不懂。
李从解释:“你忘面试说过关键词吗?灵性。事实上,甚至觉得匪几这个角色,其实已经超越灵性,有点神性感觉。”
“可他比起部族勇士来说很孱弱,甚至有时候会被勇士们认为是拖累。有场戏,是遇到彘兽追赶,生病匪几被他们直接抛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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