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双深褐色眸子终于撩起,伴着声不以为意低哂,骆修随手翻开面前本子,指腹顺着柔软纸张划下。
他慢条斯理地开口:“唐染喜欢你,是喜欢你这能脑补过度。”
对面顿,声音里笑微凉下去:“还没说要做什,骆大少爷就这紧张地拉染染做挡箭牌,只会让觉得你心虚。”
“嗯,心
“……”
兄弟两人间最熟悉僵持状态。
持续片刻,骆修打破僵局,声音回到轻淡:“今天心情般,没耐性陪你玩兄友弟恭游戏。如果你是为完成爷爷任务,那这两分钟足够你交差——毕竟你是弟弟,让你,你先挂断。”
对面哑然几秒,蓦地笑:“原来你是这个目。”
“……”骆修抬眼。
“你手机拿回去?”
“……”
骆修翻开《养鹅》指节停顿。
两秒后,他撩起眼,总是温柔褐色眸子里浸着细碎凉意:“你之前就给打过电话,谁接?”
对面懒散轻嗤声:“骆大少爷不是什都算得准,你猜?”
含在舌尖前忘记咽下药片已经化开,蔓延着让人麻木苦涩。骆修轻轻卷下舌,把药片咽下去。
再抬眼时,他神色如往日清冷,笑意薄凉温漠。
药瓶拧上放回药箱,骆修转身。
回到卧房,骆修从桌上拿起那本《养鹅》,还未翻开,被他随手放在桌角手机震动起来。
骆修眼眸停,落过去。
是…在偷偷吃糖?】
骆修怔住。
他习惯镜子里映着那道身影永远像张清冷素淡、没有情绪画皮,就算工笔再美再精致,皮下也空荡。
而就在此时,前所未有地,他感觉到种情绪像汩汩山泉从干涸龟裂心底冒出来,点点充盈起那张画皮。
那种情绪渐渐胀满他心口,满得要溢出来。让他觉得想念,觉得……
“故意提上次事情激怒,想带跑注意力?你以为还是十几岁时候?”
骆修搭在本子上手指轻动下,他没说话。
“本来以为只是个知道你身份小姑娘,结果……是能让骆修在意人出现?”
介乎少年与青年之间声音懒散里透着点低哑,他像是仰坐进什地方,恣意地笑起来——
“你‘完’,骆修。”
“……”
骆修手里本子阖。
须臾,那点寒意在他眼底沉下去,薄凉笑浮上来:“看来上次挨家法后,你对送礼物不太满意?”
对面大约想起什非常不好回忆,噎两秒才冷嗤:“下次你敢不敢不把妈这种杀器搬出来?”
骆修温柔地笑:“只要能达到目,不避讳任何手段。”
手机对他来说,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可有可无存在。没几个人知道他号码,平常也基本不会听到这个东西响起来。
除非……
骆修放下书,转而拿起手机,屏幕上个有点熟悉号码跳动着。
骆湛。
骆修坐到椅子里,指腹随意拨,懒垂着眼拿到耳边:“有事。”
如果趴在门后影儿不是他错觉、而是真实,那该有多好。
孑然人镜子前,骆修低下眼,猝然轻笑声。
带着点狼狈自嘲。
如果让骆湛知道,那大概免不那句嘲讽——
[你也有今天。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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