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、对不起师兄……”
这角动静惹起桌旁剧团演员们注意,几人回头。
“那穿白衣女孩是谁?好漂亮啊。”
“嘘!你疯啦,谁都敢嘴,没听见大师兄都管她叫老师吗?”
“这年轻,看起来也就二十几岁啊,大师兄怎会喊她老师?”
白思思话声不高不低,刚好被走在前面孩子听得分明,他低下头,加快几步。
林青鸦没作声,手腕微挪,那柄山水画伞偏偏,压得白思思伞檐轻轻低。
再再二不再三。
跟在林青鸦身边好段时间,这点道理白思思还是懂。她只得把满肚子抱怨咽回去。
穿廊过门,三人直进到剧团戏台前。
“对不起,请老师责、责罚……”
孩子显然有点怕。林青鸦往前踏步,拦住还想折腾人白思思。
她抬手摸摸小孩头顶。
“好好练,以后要查验。今天就先领们进去吧。”
“……好,谢谢老师!”
礼。
林青鸦还未说话,白思思笑嘻嘻地弯腰凑过脸去:“哪来小俊生?怎,你认识家角儿啊?”
孩子猝不及防被凑近,傻在那儿闹个红脸,过去两秒才轻“啊”声,退两步。
“,……”
本就害羞性子,这逗更忘到嘴边话,结巴起来。
“她可是林青鸦,真论梨园辈分,她比咱们太师父都高辈呢!”
“林青鸦?这名听起来有点耳熟啊……”
“哦,忘你入行晚,七八年前她在梨园里唱响‘小观音’名号时,你还在玩泥巴呢吧?”
“去你,你才——啥?她就是当年那位‘小观音’?!”
梨园弟
戏台上空落落。台下散着零星桌椅,看年份没比外面挨雨淋那些年轻到哪儿去。
几个半着妆剧团演员围靠桌边,神色萎靡,像被猎人追得惊疑疲惫鹿,交头接耳地低低聊着什。
其中个恰从桌前起身,瞧见门口,又折过来:“安生,这是?”
“大师兄,这位就是林青鸦老师。”
“哦??”来人愣,立刻捧起笑脸,微微躬下腰背,“原来是老师您亲自过来?失敬失敬——安生,你怎做事,老师亲自过来你也不跟们说声?”
那孩子傻会儿,回过神如蒙大赦,他连忙脱下戏服,小心收叠免沾雨,然后才领两人穿过剧团后门,朝里走去。
院里果然样破败。
水泥糊起半边院落闲置着上年纪桌椅,缺胳膊少腿地躺成团,被雨淋得狼狈。另半边大概是个花圃,可惜没人打理,枯干荒草哆哆嗦嗦地在雨里抱成团。
白思思撑着伞,嘀咕着走过去:“好出‘画廊金粉半零星,池馆苍苔片青’。角儿,看这儿最适合您唱《游园》,这不现成美嫦娥和破败景?”
“……”
白思思笑得得意。
“思思。”山水画伞下,林青鸦无奈,轻压句。
“知道啦,不逗他就是。”白思思收住得意忘形笑,说完还偷偷背过脸,朝那孩子鬼脸吐舌头。
孩子低着头也不看她,板眼像在背戏文:“老师,团长让今天下午两点去街口接您。练云步忘、忘时间,对不起。”
“好啊,原来就是你害家角儿在这破胡同里绕这多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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