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仞欲言又止。
唐亦:“说。”
程仞:“如果唐总您对今天凌晨还有记忆话……”
唐亦:“?”
程仞扶眼镜,温文又敷衍地朝他笑下:“今天凌晨两点四十三分,是您、自、己亲自打电话给分公司魏强谦,让他把所有和芳景昆剧团用地牵涉权责纠纷问题转交副总办公室。”
他按捺地垂着眼,撑在侧左手神经抽搐似颤下,最后还是屈指,按上颈前血红色刺青。
藏在微卷黑发下眸子里翻起黑云欲雨似阴沉。
程仞以为唐亦又要疯——毕竟年前就因为这句戏词而砸整个戏院剧场惊人声势还历历在目——可竟然没有。
奇迹般,疯子自己给自己压下去。
尽管艰难点。
“吱——”
钢笔尖劈个叉,墨汁晕开浓重滴。
那张美人脸上懒散淡掉,像洗褪色画布,又在下秒就在眉宇间积郁起山雨欲来阴沉感。
唐亦慢慢掀眼。
“‘从此不敢……看观音’?”
“哦,哦好。”
“Lancegonfair?”
黑底烫金请柬被合上。
从堆代办文件中间飞出来,它顺着大得能躺人办公桌滑段,才落到地上。
始作俑者没抬眼,声音懒倦:“什乱七八糟东西都往待办里放,不如以后行政助理部外卖,也让给他们点。”
负责!那可是个家老小跪门口都不抬眼狠人哎,团里怎可能说得动他……”
“哪家餐厅?”
“啊?”
白思思被转走注意,茫然扭头。
她家角儿就停在车旁,说话时侧着身望过来。袭手绢扎起长发瀑得缎子似,眼神袅袅,似笑未笑,清而不寒。
唐亦:“牵涉很广?”
程仞微笑:“不广。去年最后桩并购案,做房地产发家中型公司,名下纠纷土地
情绪暂时平复后,唐亦声音不知缘由地发哑:“她又有什事?”
“托词是,为上次事情给您赔罪道歉。”
“实际呢。”
“虞瑶几年前凭现代舞在档节目里走红,成立自己歌舞团,势头不错,最近似乎有意增扩。这类艺术团体对场地各方面条件要求比较多,她可能是看上公司名下某块地皮。”
唐亦耐着性子听完,那张天生薄得绝情似唇抿,勾起个忍无可忍笑:“这种事现在都要桩件亲自督办——那帮老古董没完?”
程仞犹豫。他难得像此刻,不确定自己选择是否正确。
但话已至此,拨回去也不可能。
程仞低低头:“是她。”
“……”
唐亦扔下钢笔,靠进真皮椅里。
程仞捡起请柬,扶扶眼镜,淡定接道:“这家外卖,助理部人恐怕点不起——北城第法式西餐厅,是虞瑶小姐专程送来邀请函。”
“虞瑶?”
文件上钢笔尖停下。
不等程仞接话,办公桌后黑发卷毛疯子拽松衬衫领带,懒洋洋地耷下眼:“不认识,扔。”
“年前您听过她黄梅戏。”
“今晚晚餐,冉家订下餐厅是哪家?”
白思思猝不及防被牵走魂儿,下意识答:“拉斯什菲尔,可长串外文名,没记全。”
“嗯。”
“哎刚刚说什来着……”
“上车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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