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头回见直接碗里醒酒。
“不,”疯子似乎心情突然就很好,眼角眉梢都浸着懒散又沉戾笑,“作画用。”
虞瑶还想说什。
“走吧。”
虞瑶跟不上疯子思维,茫然起身:“唐总您要去哪儿?”
唐亦突然笑。
他毫无征兆地从椅子里起身,绕过桌椅就要下高台。但中途又停住,回来拿上切掉瓶颈红酒。
锋利切口被他随手把握进掌心,全不在意它轻易就能割伤人边棱。
侍者和虞瑶到此时才回神。
侍者惊慌地上前步:“先生,您小心切口——帮您拿吧。”
唐亦薄唇微动,抵出个简短懒散气音。
虞瑶噎住,神色尴尬。
她还没习惯这个疯子无所顾忌做派,但那人显然不在意她怎想。敷衍个气音后,他视线已经落回原本方向——
掩映高台花盆盆栽被粗,bao地挪开道缺口,露出餐厅内某个角落。视野里只有桌坐客人。
最近是道绰约白色背影,垂着缎子似乌黑长发,和个笑容温和男人对桌而坐。
听见虞瑶声音,他耷着眼帘撩起来。
“唐……”
虞瑶刚迎上目光,脚步就被卡下。
那人眼瞳极黑,也极深,眼尾天生勾翘着,漫不经心地瞥来眼都叫人觉出种深情错感。
不知道什缘故,他此时眼角微微泛红,眸里也布着情绪爆发又压下之后倦懒。
双茶色瞳子微微垂敛,手也握着帕子落回去。
只剩声轻叹将出未出:
“……毓亦。”
“抱歉唐总,让您久等。”
离餐厅这角圆桌还有几米距离,虞瑶就绕过身前侍者,跨上几级台阶,先走到桌前。
“你不是认识那个小白脸。”
“?”
虞瑶目光几乎呆滞。顺着唐亦偏开身让出方向,她看见冉风含温和侧脸。
停留两秒,焦点拉近,她视线落回疯子那张冷白而美感凌厉脸上。
虞瑶:……到
“不用。”
侍者无措,示意桌上,“那这个,要起端走吗?”
“……”
虞瑶顺着看过去,才发现桌上有个敞口水晶碗,猩红血样红酒盛在里面。
虞瑶滞:“这是,醒酒?”
虞瑶视线在那个男人身上停几秒,意外发问:“那是冉先生?”
“——”
唐亦回身,眸子幽幽黑:“你认识?”
这眼神莫名叫虞瑶心里瑟,面上还维持笑容:“之前在酒会上见过面,算是认识。”
“……好啊。”
这样意蕴似是而非地点在张美人脸上,吸引也极致。
虞瑶都差点忘这人疯子本质。
等回过神,她在侍者拉开椅子款款落座,又歉意地把垂落下来栗色长卷发挽到耳后。
“没想到您会比约定时间早到这多,是太怠慢,您——”
“嘘。”
这桌是整个餐厅内最高位,原本是个钢琴台,花丛掩映,若隐若现,该有舒缓演奏在客人用餐时流淌出来。
无奈今晚碰上个“神经病”,来就点名订这里,非得在这个高台上用晚餐。
偏还是个惹不起神经病。
神经病此刻就坐在高背椅前。
他黑发自然卷,垂在额前,肤色原本就白,被今晚餐厅灯光衬,更雪样不像个人间造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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