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静很久,她像回过神,轻轻阖阖眼,松下单薄肩,靠在冰凉墙壁上。
寂静很久。
隔着薄薄面墙,号间传来点窸窣动静。
林青鸦缓睁开眼,直回身,声音恢复到如常
“……差点都忘啊,小观音有多狠心。”
那只手落下。
唐亦垂回眼那秒里没笑,他手腕压,按着墙前女人后颈,直接把她摁进自己怀里。
这次力道毫不怜惜,眼神都透着疯。
他俯下头颅,薄抿如刃唇像吻又像肆虐、紧贴着她长发把炙热呼吸抵在她耳旁,咬牙切齿,戾气骇人。
她轻声说话:“你看,毓亦,你也忘不掉。你知道们已经不可能回到过去,就不要再执迷,你这样只会更折磨自己。”
唐亦咬牙,在颤声里沥出笑:“让不执迷,放你和冉风含恩恩爱爱地结婚?”
“是谁都样,”林青鸦垂着眼,压住微栗呼吸,“……除你。”
“!”
唐亦眼神颤。
林青鸦眼神恸。
她仰起脸,茶色瞳子里第次情绪明显:“毓亦!”
唐亦眼底火苗跳,反而更肆无忌惮地笑:“怎,小观音心疼?难道当年不是你把卖给唐家?卖什天价、这个‘货物’现在有资格知道吗?”
他话声薄得近轻佻,可越是说到后面,那双勾翘眼尾越是被情绪冲撞得染上艳丽红。
他拿黑得湿漉眼睛绝望又固执地望她。
亦。”
疯子身影僵。
几秒后,他哼出声低低冷冷笑:“你玩?”
“……”
“不谈感情、却还要结婚?”唐亦笑里咬牙,“那小观音果然是慈悲济世,平白给他多少人跪着求都求不来便宜?”
“是你逼,林青鸦。”
“……”
唐亦松开她,扯开帘子,大步离开。
背影都凶得煞人。
林青鸦怔怔望着空掉更衣室外。
死寂许久他才回过神,退开两步后,眼神阴沉可怖疯子竟突然就笑起来。
唐亦边笑得转开脸,边抬起左手,在颈动脉前横着那条血红刺青上粗,bao按着蹭两下。
他肤色本就白,力道之下那块皮肤泛红,像是把那血刺青晕开似。
更狰狞。
林青鸦望着那条疤痕位置,不知道想起什,眼神有瞬空茫又难过,但很快就被她乌黑睫敛下压回。
林青鸦想起七年前那个路灯下雨夜。
那时候隔着滂沱雨,她同样看不清他神情,只记得那个嘶哑喊声撕破深夜雨幕,不知道那时候他眼神是不是也这样绝望。
还好没有看清啊。
如果看清,那她要怎舍得、才能迈出转身那步?
林青鸦眼睫垂下,像被雨淋得颓靡将谢花。
“长辈决定。”林青鸦轻声说,“外公外婆年事已高,这是他们对唯牵挂,不能让他们失望。”
“如果他们要你结婚,那样可以——”
“外婆很喜欢他。”
极轻句,拦住唐亦所有没出口话。
他僵好几秒,哑声笑起来:“啊,是,差点忘。你们林家是梨园世家,那个要早死原本也算书香门第出身,他再烂到骨子里、至少外表温文尔雅——比个不择手段、无父无母私生杂种,好万倍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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