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青鸦回眸。
她不想涉足唐家事情,但邹蓓确实是长辈,她出身教养让她没办法对对方置之不理。
邹蓓似乎也吃准这点,垂挽下手,假笑疏离:“听说林小姐师承昆曲大师俞见恩,十六七岁就在梨园唱响‘小观音’名号,更是这代昆曲艺术传人里给闺门旦撑顶人物?”
“同行谬赞,离老师尚差得远,也担不起。”林青鸦淡淡接话,“您如果是对昆曲有兴趣,欢迎到任何个昆剧团演出里捧场。”
“但是比起昆曲,对林小姐更有兴趣。”
邹蓓冷下脸:“注意你说话态度,名义上是你母亲。”
“母亲?”唐亦笑,“就算毓雪配不上这两个字,也轮不到你。”
听见那个名字邹蓓表情更难看:“不认没关系,你至少该拿出点对长辈尊敬。”
唐亦:“不好意思,从小没人教养,不懂什叫长辈,更没听说过什尊敬。”
“──!”
她是解唐亦惫懒脾性。深知他惯来“疯”得厉害,不被任何教条规矩束缚,也对任何世俗荣辱评判无谓无感。
和这种思维永远游离在教条之外人面对面硬碰硬地打交道,吃亏只会是自己。
所以她才选林青鸦作突破口。
邹蓓忍下情绪,也维系住面上冷漠笑,她换上副长辈语重心长语气:“怎说你也是成汤常务副总,既然知道这种行为不合适,那以后还是要注意些,少做莽撞事,免得给外人落话柄。”
“嗤。”
这家咖啡厅在二楼,临窗排是沙发座,里面紧挨着落地窗。窗外阳光正明艳着,绿叶隙下,行人匆匆。
林青鸦喝不惯咖啡,就捧着这家店里种不伦不类红茶底加果汁果茶,望着窗外晃神。
离她咫尺,唐亦倚在沙发座皮质靠背上,眉眼间情绪懒散,但又透着股子冷。他也没什表情地掀着眼,望桌对面邹蓓。
邹蓓久等,等到青年在她对面坐下两分钟,愣是个字都没开口。
这场耐性较量里,还是邹蓓先认负。她意味深长地去瞥眼置身事外林青鸦,才转回来:“记得你今天应该有场董事会会议要出席。”
“……”
林青鸦听出这话向不善,微皱起眉望过去。
笑意把邹蓓眼角皱纹加深:“昆曲艺术阳春白雪,林小姐更是其中尘不染人物,所以实在
空气里好像都充斥上火药味。
邹蓓气恨地瞪着唐亦,精致妆容都藏不住她微微抽搐眼角,保养细腻手压在桌下攥得紧颤。
好几秒过去,她才慢慢舒出口气,将目光转向林青鸦。
“对林小姐耳闻已久。”
“……”
唐亦低下头轻笑声,然后他勾着薄唇,胳膊肘懒洋洋地往桌上撑。
那双漆黑眸子冷冰冰,睨着邹蓓──
“那你倒是少给找点事情。”
邹蓓脸色蓦地变。
在公共场所还当着别人,就这被毫不客气地落面子,她差点没把住自己火气。
“嗯,”唐亦敷衍地应声,“程仞代去。”
邹蓓:“程仞能力再杰出,名义职务上也只是个特助,让他代你参加董事会,这合适吗?”
唐亦无所谓语气:“不合适吧。”
“……”
邹蓓被这份“坦诚”噎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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