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青鸦惊慌抬眸。
身侍者礼服,却顶着张凌厉漂亮面孔。微卷黑发搭垂过他冷白额角,发尾下那双黑瞳像宝石似,幽沉又熠熠。
他眼不眨地望着她,瞳里满噙着她身影。
“…唐亦?”林青鸦终于回过神,想解释什,“那个男孩是……”
“不许提他。”
然后她撞进个坚硬怀里。
林青鸦慌忙抬眸,最先入目就是今晚会所安排侍者礼服金色扣子。那人臂弯间挽着雪白餐巾,另只手还托着淡银色托盘。
“对不起,”林青鸦退后步,轻声道歉,“没注意到您。”
她压回去视野里,有人把托盘往她面前低:“小姐,来杯香槟吗?”
“不用,谢谢。”
林青鸦说完就转身,没有再多看她眼,向酒会主场地外走去。
虞瑶在她身后歇斯底里:“你把话说清楚!你要去哪儿!”
林青鸦脚步停。
但她没回头,声音清清冷冷,温柔又怜悯。
“祝你生都不被良心叩问,师姐。祝你就算白发苍苍垂垂老矣,也没有刻后悔过──那天你甩开她手、迈出林家门,没回次头。”
在林芳景眼里、在他们所有人眼里,你就是比强!你就是天赋第!天赋不如人再努力都没用、是不是该去死?!那闺门旦你个人去唱好,还教们这些人干什,啊??”
“……”
林青鸦僵默许久,手指握得紧紧欲栗,她最后轻吸口气,又逼着自己慢慢缓出,也放空那些情绪。
然后林青鸦轻声开口:“你觉得,是把你逼到另条路上?”
虞瑶恶狠狠地看她:“是你和你母亲起!知道她就是同情,什最喜爱,你才是她亲生女儿,她当然最喜爱你!她之所以对好,不过就是知道天赋底子样样不如你,她知道再怎对好、你将来也永远能在昆曲上死死地压住!那凭什要给你作衬托、凭什还要继续唱下去?!”
唐亦眼神阴郁地打断。
林青鸦安静两秒,轻哦声。
唐亦眼神黑:“你就真不提?”
林青鸦:“嗯?”
唐亦:“你要是再提句,还能借题
林青鸦心绪正乱,没注意到那刻意压低声音里熟悉。她往旁边让点,侧身就要从对方身旁过去──
肩还未错开,她手腕被那人搭着餐巾手把拉住。
毫不客气,过分且失礼。
林青鸦被握得微恼,正要抬眸,就听耳边呼吸压近:“怎,叫小姐不行,叫姐姐才行?”
“……!”
“…………!”
虞瑶身影骤僵。
强抑整个晚上眼泪,在这秒里突然涌上她眼眶。
林青鸦直走进别墅后院回廊里,那些目光和喧闹都远离,林木影儿被路灯斑驳地拓在廊外地上。
她低垂着眸子,心里空落落,像根在望无际海面上漂着浮木。
林青鸦抬眸,近悲悯地看她:“你永远这样。”
虞瑶咬牙:“怎,说错什吗?”
“你没错,你永远没错,”林青鸦说,“在你眼里,错永远是别人。”
虞瑶猛地栗,脸上最后点血色褪去,但她仍咬牙死扛着,字字颤栗:“错就是你、就是你们。”
“好,那你就直这样觉着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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