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独步逍遥 > 我与地坛 > 9、记忆与印象1

9、记忆与印象1(21 / 29)

不过微微失望转瞬即逝,们冲进院子,在所有屋子里都风似遍,以主人身份接管它们。从未来角度看,这院子远不如们原来院子,但新鲜是主要,新鲜与孩子天生有缘,新鲜在那样季节里统统都被推崇,们才不管院子是否比原来小或房子是否比原来破,立刻在横倒竖卧家具中间捉迷藏,疯跑疯叫,把所有房门都打开然后关上,把所有电灯都关上然后打开,爬到树上去然后跳下来,被忙乱人群撞倒然后自己爬起来,为每个新发现激动不已,然后看看其实也没什……最后集体在某个角落里睡熟,睡得不省人事,叫也叫不应。那时母亲正在外地出差,来不及通知她,几天后她回来时发现家已经变成公社机关,她在那门前站很久才有人来向她解释,大意是:不要紧放心吧,搬走都是好同志,住在哪儿和不住在哪儿都样是g,m需要。

新家所在之地叫“观音寺胡同”,顾名思义那儿也有座庙。那庙不能算小,但早已破败,久失看管。庙门不翼而飞,院子里枯藤老树荒草藏人。侧殿空空。正殿里尚存几尊泥像,彩饰斑驳,站立两旁护法天神怒目圆睁但已赤手空拳,兵器早不知被谁夺下扔在地上。和几个同龄孩子便捡起那兵器,挥舞着,在大殿中跳上跳下杀进杀出,模仿俗世战争,朝残圮泥胎劈砍,向草丛中冲锋,披荆斩棘草叶横飞,大有堂吉诃德之神彩,然后给寂寞老树“施肥”,擦屁股纸贴在墙上……做尽亵渎神灵恶事然后鸟儿样在夕光中回家。很长段时期那儿都是乐园,放学不回家先要到那儿去,那儿有发现不完秘密,草丛中有死猫,老树上有鸟窝,幽暗殿顶上据说有蛇和黄鼬,但始终未得见。有时是为本小人书,租期紧,大家轮不过来,就齐跑到那庙里去看,个人捧着大家围在四周,大家都说看好才翻页。谁看得慢,大家就骂他笨,其实都还识不得几个字,主要是看画,看画自然也有笨与不笨之分。或者是为抄作业,有几个笨主儿作业老是不会,就抄别人,庙里安全,老师和家长都看不见。佛嘛,心中无佛什事都敢干。抄者撅着屁股在菩萨眼皮底下紧抄,被抄者则乘机大肆炫耀其优越感,说句“时间不多你要抄就快点儿”,然后故意放大轻松与快乐,去捉蚂蚱、逮蜻蜓,大喊大叫地弹球儿、扇三角,急得抄者流汗,撅起屁股有节奏地颠,嘴中念念有词,不时扭起头来喊句:“等会儿嘿!”其实谁也知道,没法等。还有回专门是为比赛胆儿大。“晚上谁敢到那庙里去?”“这有什,嘁!”“有什?有鬼,你敢去吗?”“废话!早都去过。”“牛×!”“嘿,你要不信嘿……今儿晚上就去你敢不敢?”“去就去有什呀,嘁!”“行,谁不去谁孙子敢不敢?”“行,几点?”“九点。”“就怕那会儿妈不让出来。”“哎哟喂,不敢就说不敢!”“行,九点就九点!”那天晚上们真到那庙里去回,有人拿个手电筒,还有人带把水果刀好歹算件武器。们走进庙门时还是满天星斗,不会儿天却阴上来,而且起风。们在侧殿台阶上蹲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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