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过半个时辰,就在沈茴要放弃时,她从开着轩窗看见裴徊光身影。
她慢慢弯起唇,吩咐:“沉月,去准备沐浴热水。”
她坐在窗下望着裴徊光踏着月色而来,步步走近。
有那瞬间,沈茴生起对未来恐惧。她很快将这瞬生起恐惧压下去。
当裴徊光立在窗外时,沈茴暖起眉眼,望着他眼睛,说:“本宫带宫婢不够使,烦劳掌印。”
沈茴搓搓手,驱驱寒,扶着阿夏手起身,往回走。她听见马蹄声,望向山下。东厂人乌压压大片,正往别宫赶来。
沈茴眼看见为首裴徊光。他那身红衣实在显眼。风将他棉氅朝后高高吹起,原来月白棉氅里子是红色。马速那样快,他连马缰也不握,抱着胳膊样子甚有几分不和谐悠闲。
回屋,沈茴接沉月递来热茶,又让阿夏去打听消息。
阿夏很快回来:“掌印直接进太后寝殿要人,外面人听见太后连连怒斥放肆。掌印还在殿内,未出来。”
“去等等,若他出来带句话。”沈茴说。
太后点点头。
沈茴走到外面,立在檐下望向齐煜。齐煜已经不玩鞭炮,他拿个陀螺在玩。他也看见沈茴,瞥她眼,就收回视线继续玩。
齐煜开开心心地玩好会儿,抬起头时候,发现沈茴还站在檐下看着他。齐煜皱皱眉,不理她,继续玩自己。他丢陀螺,去骑小太监“驾驾驾”。
整个上午,齐煜变着花样玩耍,每次抬头都能看见沈茴望着他。
他努努嘴。
基,再除*宦!
她要做,哪里单单是寻庇护。
她现在无所有,只有皇后身份,还有人人都夸样貌。
窗外响起阵鞭炮声,紧接着是小太监求饶和小殿下笑声。
——齐煜又开始胡作非为。
两个小太监正抬着烧好热水往盥室去。
裴徊光看眼,收回视线时,屋内沈茴已经起身。
木门被推开,“吱呀”声拉得绵长又沙哑。红灯笼轻晃,灯下沈茴
“什话?”
沈茴皱起眉来,琢磨好会儿,才说:“不必带话,等着就行。”
他看见她身边人过去,自然懂。
个时辰之后,沈茴才得那边消息。没想到锐王竟真躲在太后寝殿里,此时已被东厂人五花大绑着带走。
沈茴坐在窗下,忐忑起来。
下午,他跑去后山玩,不经意间抬头,发现沈茴坐在月门旁望向这边。
“看看看,有毛病!哼!”齐煜扔手里九节鞭,气呼呼地跑回房间睡大觉去。
沈茴没有再跟去。
“小时候可羡慕别人可以四处跑跳,连下床都得奶娘准允。”
“娘娘如今已大好。”阿夏宽慰。
沈茴悄悄去看太后神色,见她习以为常,似乎没有要去管制小殿下意思。
沈茴在来别宫之前,曾以为小殿下养在太后身边年,比在宫中强上许多,太后会教养他。
直到昨天晚上见到齐煜,沈茴才恍然,原来太后并不是真心对这个孩子。太后有没有故意养歪齐煜,沈茴不敢揣测。
可沈茴明白太后不止个儿子。她这次来接太后回宫,不是还撞见锦王和锐王?
沈茴起身,说:“母后,去看看小殿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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