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牧站在人群里,望着仪仗簇拥凤舆。
萧牧望着凤舆上描金翔凤,想象着沈茴样子。她可穿宫装亦或是朝服?那样繁复沉重华服不适合她。她最是喜欢柔软又宽松衣物,还要颜色浅些。
萧牧想过不管不顾带沈茴离开。可是他知道,他抛得下切,她却不会。
他知道,她最
他怎敢!
百姓驻足,议论纷纷。
锐王从不曾受过这样屈辱!天寒地冻,他穿着单薄囚衣,手足都被重重囚链锁住。道路两旁百姓对他指指点点……
“裴徊光,你这阉人好大狗胆竟敢如此对本王!”
锐王双手抓着囚车木栏,将裴徊光做过恶事,愤恨地桩桩件件翻出来翻来覆去地骂。
裴徊光觉得他对女人有兴趣才不正常。
因为,他对什都没兴趣。
除——
毁这天下。
他生来,就是为复仇,只是为复仇。
裴徊光身上玉檀香。
裴徊光站在阴影里,望着沈茴寝殿方向。看着她屋内灯光更亮些,窗上映出她身影。
他收回视线,转身离开。
“那……皇帝女人为掌印宽衣暖榻,掌印会觉得痛快吗?”
他停下来,又看眼沈茴寝殿方向。
沈茴便也从铜镜中看他,说:“今日有劳掌印。”
沈茴看见铜镜中裴徊光笑。蒙着水雾镜面看得不真切,将他笑容割得破碎起来。她看见铜镜中他转过头看向她,她才惊觉原来两个人离得这样近。
“娘娘,比起宫婢,咱家伺候得好吗?”他问。
沈茴慢慢转过头:“甚得心意,恨不得掌印日日都在身侧。”
太近。
裴徊光悠哉坐在马背上,但笑不语。骂吧,他早就听习惯。
不过裴徊光听着听着,发现锐王口中给他按罪名里,有许多件并不是他做。大概是他坏事做尽名声太差,那些找不到主屎盆子也要往他头上扣。
倒也无所谓。
裴徊光笑笑,随手摘路边支红梅,轻嗅。
嗯,香啊。
·
翌日,沈茴回宫。不是她自己回去,不仅接太后和小殿下,还有被东厂押解回宫锐王。
原本昨天晚上锐王就会被裴徊光带走。太后震怒,口口声声要今日与锐王同回宫面圣。
裴徊光笑着答允。
可太后完全没有想到裴徊光竟然用囚车压着锐王,大摇大摆地回宫。
痛快吗?
他刚刚试过。痛快嘛,大概是有些。可是那丁点痛快太浅薄弱小。
——远不敌忠臣怨恨皇族、各方起义造反、眼睁睁看着大齐王朝衰败下去更痛快。
宫里太监们没有哪个不想成为裴徊光,他们大抵在暗地里做梦都想有裴徊光这样风光日。他们暗地里说裴徊光不正常,竟对女人安全没兴趣。
不正常?
好像她鼻尖儿马上要蹭到他脸侧。
裴徊光却已直起身,拿架子上斗篷为她穿。他将小臂递给她,扶她出盥室,还未走近她寝殿,便停下脚步,不再跟着。
沈茴动作自然地将手递给阿夏,步履寻常地回寝殿。
只是寝殿门刚关上,沈茴整个身子都软下来,几乎站不稳。脸色也在瞬间变得发白。
她低下头,墨发垂落下来,发上有琼玉膏味道。还有……淡淡玉檀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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