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在身上笔墨,也是凉。
沈茴勉强撑着,努力抵抗这种无孔不入寒,在心里盼着这折磨快些结束。
“你等等呀!”
“们去花房里玩!”
“对,藏在花房里让母妃寻不见!”
他不喜欢逼迫别人,等着人主动送上门。
远处,隐约还能听见孩童笑闹声。
沈茴攥紧手将裙子攥出重重印子,那精致绣理似乎被她指甲划烂。她忽然又松手,然后低下头解衣。
这条路,是她自己选。
既是自己选路,那就不必落泪委屈,即使头破血流,也得笑着走到底。
沈茴望眼花匠台上染料,走过去,停在裴徊光身侧。倒不是她不想坐,而是花房里再无第二个凳子。
裴徊光瞥她眼,恍然地“哦”声,指指自己腿。
沈茴紧紧抿着唇,看他眼,才僵僵往前挪半步,心惊胆战地坐在他腿上。
“转过身来。”裴徊光没看她,认真调弄染料。
沈茴依言,慢吞吞地转身。裴徊光伸胳膊,绕过她后腰,将她整个身子圈在怀里,继续调染料。
来这个小太监正是那天晚上,在沧青阁为她引路那个。她心头颤颤,冷静地对拾星说:“你且回去。”
拾星茫然不解,问:“自己回去?那娘娘呢?”
“去照料小殿下,让灿珠过来这里等着。”
拾星仍旧不解,却也不多问,转身回去。
沈茴在原地立片刻,才朝那个小太监走去,默默跟在他身后,她听着自己脚步声,又行许久,走向间小小花房。
外面响起几个小孩子笑闹声,紧接着又有宫人叮嘱小主子慢些跑声音。似乎,还掺杂着几个妃子谈笑声。
脚步声和笑闹声越来越近。
沈茴抬眼去看裴徊光,他手握细笔,正在描蕊,画得专注。
“
上衣尽数褪下,层层叠叠堆在腰侧,繁厚衣物越发衬得她腰身纤细,不盈握。
沈茴转身,取搭在笔搭上描底子细画笔,然后转过身来,将画笔递给裴徊光。
“掌印。”她含笑将他望着,眼尾轻勾三分娇媚。
裴徊光深看她眼,接过她递来笔。他视线下移,开始落笔,将花匠台上那盆绿萼梅,笔划认真落在这世无其二画纸上。
花房里是不会生炭火,有些冷。
沈茴如坐针毡,苦恼地看着他慢悠悠地调颜色。她望着花匠台上诸多染料,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……
裴徊光终于将染料色泽调试满意,这才将目光落在沈茴身上。
他目光落下来,沈茴心头跳,忽然知道哪里不对劲,花匠台上没有画纸!
她不敢置信地抬眼,对上裴徊光目光。
裴徊光耐心十足地等待着。
宫中有很多这样花房。有些是供给宫中花匠避风雨,有些里面摆着花匠台供花匠们修弄花景。眼前这室,便是后者。
小太监止步,为沈茴“吱呀”声推开木门,待沈茴迈步进去,又为她将木门关上。
花房建在阴处,两扇窗户关着,屋内昏暗,只在巨大花匠台上摆盏灯。原本摆在花匠台上众多盆景凌乱地放在地面,只留盆绿萼梅。
裴徊光坐在花匠台后面唯高脚凳上,慢条斯理地调弄染料。
“娘娘过来坐。”他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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