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余个老太监们聚在起饮酒谈笑,无不是左拥右抱。起舞美人们和老太监们抱着美人们般,几乎都是半丝不
阵风吹来,山茶飘摇,抖落浓郁芬芳。
裴徊光随手摘支浅粉山茶,轻嗅。
也不知是那粉嫩山茶衬得他手修长隽逸,还是他皙白干净指才衬得那支山茶异美非常。
沈茴目光追着裴徊光,见此,正不解其意,裴徊光忽然转过头来,撞见她眼里疑惑。沈茴怔,还不知道要不要移开目光只当没看见,裴徊光已朝她迈步,然后俯下身来,将那支山茶放在她面前石桌上。
直到裴徊光走远,沈茴望着桌上山茶慢慢蹙起眉。她用手指头拨弄着那支山茶柔软花瓣,喃喃自语:“什意思呢……”
裴徊光忽然握住她手,干净修长手覆在她手背上。
沈茴时时抱着那袖炉,手心是暖。他覆着她手背掌心是如既然凉。他忽然送来凉意,让沈茴僵僵。
“这是药。是药三分毒。”裴徊光望着她,慢悠悠地说。
沈茴手抖,提着玉壶便跌落,倒落在石桌上,又轻滚两番,跌在青砖铺地面。
玉壶“啪”声,碎,打湿青砖上双鹤对鸣纹路,慢慢蜿蜒开来。
原来那墨绿酒盏里盛着,并不是酒。
沈茴抿唇,小心将娇嫩唇上沾着点“酒”卷入口中,去化口中苦。
“娘娘无需如此勤俭。”裴徊光晃晃玉壶,然后放到她面前。
沈茴懊恼地抬眼看他。她把原本谢辞尽数咽回去,果真去拿那玉壶,给自己又倒盏。
沈茴垂眼小口喝着,心里已然明白病时梦中赠药不是什仙人,而正是眼前这邪魔头子。
·
裴徊光出宫,往西厂去赴邀。
东厂和西厂最初互为监督,可多年前裴徊光已顺便携东厂提督之职,西厂越发势弱,不过是群裴徊光连理会都懒得理会东西。
此番西厂督主几番相邀,又言辞郑重,副生死攸关模样。裴徊光今日也无事,所以来这趟。
西厂正厅里,议事桌椅尽数挪开,围成歌舞之地。
王来从另侧石阶上来,看着摔碎玉壶,心头跳跳。这玉壶已然价值连城,里面装着药,却是几座城池也换不“仙药”。如今这样碎、毁,权贵却不会多看眼。
沈茴看见王来,鬼使神差地瞬间缩回手,规规矩矩地放在膝上,将手藏在宽大袖中慢慢握紧袖炉。她坐姿也板正,大大方方地目视前方,却不看裴徊光。
“掌印,车已备好。”王来禀话。
裴徊光看沈茴眼,起身往亭外走。
漱心亭掩在错落山石中,山石间却开着大片红粉山茶。像是和对面梅林比艳似,用尽全力地绽放。
再联想起先前裴徊光赠她那罐去疤药,沈茴忽然怀疑裴徊光真懂医。
天下人都知道裴徊光在给陛下炼那长生不老药。可沈茴和很多人样,都以为他是坑蒙拐骗哄着皇帝。
难不成,他当真懂医?
不过,这并不重要。更重要是,沈茴知道裴徊光不想她死。不管这对于他是不是举手之劳,于她而言,都是日后在这宫中生存份潜在筹码。
沈茴正想着,不由自主举起那玉壶,要再倒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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