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茴站在路边,望着远处浓烟,慢慢蹙起眉。
沈茴没有在路旁等太久,立刻有管事太监赶来禀话。
“永凤宫火时扑不灭,即使扑灭,也有隐患,不能让娘娘涉险。还请娘娘暂搬到昭月宫。”
宫里人办事效率极高,月亮爬上树梢时,沈茴已经在昭月宫沐洗过,歇在新宫殿寝殿里。
可,沈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先帝虽残,bao,倒也担得起“枭雄”二字。可今上是个什玩意儿?竟辱他三个妹妹!
沈霆握刀手颤颤。
下刻,重刀出鞘,狠狠刺进冰冻山岩中,连根没入,嗡鸣不息。
·
沈茴回永凤宫半路上就看见腾腾浓烟。
“好。”沈茴望着他,乖乖地应。
七年,会发生很多事情,也会将个人改变不少。沈茴意识到哥哥还是那个哥哥,却也不完全是那个哥哥。
出宫路和永凤宫是相反方向,沈霆甚至没有和沈茴同出元龙殿,先步急匆匆地出宫去。
到宫门,收他刀刃小太监崇敬地喊着“将军”,双手捧上他刀。
沈霆接刀,翻身上马,扬长而去。
美之词放在他身上,他容貌也是担得起。
要不然,初次见他时,她也不会恍惚将他认成救她走仙人。
他端坐在那里,从容地翻阅各地送上奏折,寥寥数笔就能决定人生死。
沈茴竟产生错觉,觉得远处裴徊光,比正殿里寻欢作乐今上更有帝王之姿。
沈茴视线慢慢下移落在裴徊光握笔手指上。
沈茴打量着寝殿。
她走到拔步床床侧博古架面前,然后抬手推推。
道矮门出现在视线里。
“娘娘!永凤宫起火!”宫人急急跑来禀告,“今儿个有风,火势越来越大,免得熏娘娘,娘娘还是先别靠得太近!”
沈茴急忙追问:“可有人受伤?”
“娘娘宽心,火是从无人库房先烧起来,没有人受伤。”
沈茴松口气,吩咐扑火人当心。
她又忍不住怀疑,永凤宫怎会起火?按理说,宫中处处谨慎,又值年底,各处当差人会格外仔细才对。
冷风吹在他冷毅脸庞。他紧抿着唇,策马狂奔许久,在高坡上停下,勒住马缰,转身望向远处巍峨皇宫。
七年前,他困守死城,誓死效卫。
弹尽粮绝,援兵撤离时,亲卫来禀,他所效忠帝王为讨好鄙蛮胡人,竟要献出皇后,皇后不允,坠于高墙。
陷于绝境他第次尝到痛彻心扉。
七年后,他才知道霄弟、菩妹,都不在,都惨死在这个皇帝手中!就连蔻蔻都被困在奢华牢笼中!
沈茴怔,隐约忆起几分难以启齿痛觉。她急忙将目光收回来,有些不敢看裴徊光手。她望着脚前方寸地方迷茫地假想,倘若哥哥早回来日,她还会不会……
也就是在沈茴移开视线刹那,裴徊光转过头望过来。他慢悠悠地置笔,低笑声。
听见沈霆脚步声,沈茴赶忙收起情绪迎上去。
“哥哥?”她仔细瞧着沈霆神色,小心揣摩。
沈霆目光落在沈茴身上时,脸上表情瞬间柔和下来,甚至带着几分笑。他说:“虽如今身体大好,也要照顾好自己。哥哥还有事,不同你回永凤宫再坐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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