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徊光听着梅子糖落进小糖盒里响声。
小糖盒不大,装不完所有梅子糖。沈茴将小糖盒装满,合上盖子,轻轻推到裴徊光面前。
小糖盒落入裴徊光视线,他这才抬抬眼,看沈茴眼。他说:“脱离这篇游记,娘娘可还识得里面巫兹字?”
沈茴点头:“掌印大可考考。”
她拿纸笔来,等着裴徊光来考。裴徊光便随口说几个词,她倒是都写下来。
裴徊光绕到玉石长案后面,在她身边坐下,看着她默写。又觉得自己太闲,他欠身,拉开身后书橱抽屉,取出盒橘子糖。边吃着糖,边看着沈茴默写。
沈茴默写得手腕酸痛,稍微停停笔揉手腕,回头,见裴徊光悠闲吃着糖。裴徊光正捏着小瓷盒中最后粒橘子糖,见沈茴望过来,将举起橘子糖塞进沈茴嘴里。
沈茴愣下,才转过头来,继续写字。
橘子糖脆脆,但是她莫名不敢使劲儿咬碎。她将动作放慢力度放小,小心翼翼地嚼碎。让那细细碎碎声音小点,再小点。
被咬碎细碎糖块散落在口中,慢慢化开。
沈茴点头,颇有些小自豪地说:“默写下来。”
沈茴从小因为病弱,很多东西碰不得。读书可以过目不忘,是她自认为难得能拿出手本事。虽然这本事于不能考功名女子来说着实没什用处,她自己倒是直挺引以为傲。
裴徊光走到长案前,亲自去研墨,说:“那娘娘再默写遍?”
沈茴大大方方地将笔接,绕到玉石长案后面,发现之前椅子换成条玉石长凳,上面铺层绒毯。
她坐下,提笔落字,洋洋洒洒。
“可若是巫兹人在本宫面前说起巫兹话,定句话都听不懂。”她巴巴望着裴徊光,“掌印将这篇游记读
裴徊光小瓷盒中糖吃光,也没将小瓷盒放下,放在修长手指间转弄着。那小瓷盒婴儿手掌大小,薄厚不敌他手指。
沈茴将最后个字写完,放下笔,颇为期待地递给裴徊光。裴徊光这才将小糖盒放下,将纸页接过来仔细查看。
沈茴看他眼,稍作犹豫,低下头,翻开小袄衣角,取悬在腰侧荷包,又将里面不大油纸包取出。沈茴解开深蓝绸带,展开油纸。里面是颗粒小小梅子糖。与裴徊光刚刚吃橘子糖不同。这梅子糖更小些,也更软点。
——她想着今日要直在这里读书,临走前带糖。
沈茴捻粒梅子糖自己来吃,然后把剩下梅子糖往裴徊光那个小糖盒里倒去。
“山河万里,壮丽无边。此地不同于先前所访平谷山,旖丽风光平生……”沈茴笔下写着巫兹文字,口中念着是中原话。
裴徊光倒不是不信沈茴话,只是有人凭借好记忆,刚看完之后默写遍倒也不难。却不是真正记下这些文字。
他望着眼前翘着唇角信心满满小皇后半晌,视线下移,落在她写巫兹文上。没有经过教导,她笔顺都不太对,不过依葫芦画瓢,最后写出来字倒也是对。
沈茴写着写着,忽然被某个字难住。握着笔手悬在那里,眉头紧皱思索着。
裴徊光刚走到她身侧,她忽然就想起来,把字正确写出来。接下来内容,她写得更是顺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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