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徊光在窗下长榻慵懒坐下,看着沈茴忙碌收拾着。那包袱里除几件她衣衫,还有个枕头,个妆奁盒。
沈茴把衣服放好,抱起包袱里枕头,还没去放到床榻上,先转过身看着裴徊光指指床榻与窗下长榻中间地方,问:“本宫能在那里摆个妆台吗?”
裴徊光抱着胳膊,瞧着她,问:“娘娘这是要搬来和咱家常住?”
沈茴抱着枕头望着裴徊光没说话,她眨眨眼,样子无辜极。情绪都写在她脸上,好像在反问裴徊光这难道不对吗?
裴徊光沉默。
过好会儿,沈茴望向桌上瓷壶,有点渴。她知壶中水必然是凉,还是倒小半杯。她双手捧着漆黑玉杯,却忽然想起这是裴徊光用。她捧着杯子,喝也不是,放也不是。
裴徊光走出来时,便看见沈茴捧着杯子呆坐在窗前。他走过去,正好也渴,就从沈茴手中拿过杯子来喝水。他见杯子里装水不多,就以为沈茴已经喝过。
裴徊光瞥眼沈茴,见她板板正正坐在椅子上,全然没有给他腾椅子意识,他倒也没说什。他见沈茴身上衣服还算厚,才将窗户全推开,让更多夜风吹进来,站在窗前,吹吹半干湿发。
沈茴抬眼瞟眼他手中握着杯子,收回视线垂着眼睛。
两个人坐立,就这样静默着。
沈茴呆呆站在屏风这侧,反应下,才隐约明白裴徊光说是什东西。她望着裴徊光映在屏风上身影,忽然就烧红脸。
裴徊光坐进水中,手指在桶壁慢悠悠地画着圈,说道:“咱家按着娘娘小口大小,亲手做。挑最好玉料,还雕好看云波花纹。”
氤氲水雾绕过屏风,缓缓飘过来。
“你、你别说!”沈茴背转过身,连裴徊光映在屏风上身影都不去看。
屏风那侧果然安静下来。
好像,这段时间他们晚上都是睡在起。
他望着抱着软枕沈茴,慢
半晌,沈茴又抬起眼睛好奇地打量裴徊光——他在看什呢?她略微伸长脖子,顺着裴徊光目光望出去。偏她夜视能力并不好,只觉得外面黑漆漆,什也看不见。
许久之后,裴徊光将手中杯子放下,转身往楼上走。
沈茴望着已经空杯子,又瞟眼白瓷壶,最终还是直接起身跟上裴徊光。
到七楼寝屋,裴徊光刚迈步进去,瞧见桌子上包袱,不由皱眉。
沈茴这才想起来,她只让顺岁帮她把东西拿上来,却没让他碰里面贴身衣物,想要自己收拾。她赶忙快步走进去,将包袱拆开,抱着里面衣衫,件件放进屋内唯那个单开门双层衣橱里。
可没过多久,裴徊光又拖着腔调慢悠悠地开口:“娘娘怕凉。咱家凿孔,可以往里面灌些温水。”
“你!”沈茴跺跺脚,再不理这疯子,转身快步走出去。
她股脑往前走,直走到走廊尽头廊窗前。廊窗关着,下面放张小方桌,桌上摆着个白瓷壶,配着只漆黑玉杯。方桌旁边也只有把椅子。
这沧青阁,处处都是孑然人独居痕迹。
沈茴将窗户推开条小小缝,让充满凉意微微夜风吹进来。然后她拉开椅子坐下,让微凉夜风吹拂在她发烫脸颊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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