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茴直端坐着,直到宫婢送水又关门出去,她整个人才软软地栽歪在美人榻上,气息都乱。
裴徊光瞥她眼,心里有几分不愉。以往对小皇后都是怀着逗弄甚至玩弄心态,如今却是要去伺候她。
行吧。
裴徊光
裴徊光听出她虚弱与颤抖。他微微蹙眉,再踏前步,略弯腰,将小臂递给她。待沈茴将手搭在他小臂上,裴徊光立刻感觉到她手心滚烫。
裴徊光脸上笑,淡。
沈茴几乎将所有重量都倚在裴徊光身上,努力保存最后理智。可是痛苦感觉越来越重,她也不知道为什回昭月宫路这样远。
“还、还要多久……”
裴徊光瞥眼前面丽妃居住芙蓉阁,直接扶着沈茴进去。
因为今日来永岁殿不能用车鸾,所以沈茴绕过假山,眼就看见那唯顶漆金雕鹰黑轿。
“掌印……”
话出口,沈茴才知道自己声音那样低且颤。
裴徊光下轿,周身带着股极浓煞气,让周遭温度都降下去。他每次亲自出宫处理当年犯事仇人,归来时都是这样身煞气。
“裴徊光——”沈茴大声喊出来。
妃子给皇后娘娘下药?今日?年宴!在宫中?
到底是谁疯!
似猜到沈茴所想,锦王低低地笑着:“娘娘以为这皇后还能当几日?再过三日,这龙椅上就要换人。如果娘娘今日能伺候得本王满意,三日后仍留你在宫中享福。否则话……呵呵。”
当锦王继续往前走,走到沈茴面前时,沈茴高高举起手,巴掌打下去,厉声:“放肆!”
锦王点都不觉得疼。他笑着说:“娘娘身体已经撑不住。让本王带娘娘赴极乐不好吗?”
丽妃没去守岁宴,赶忙迎上来。
裴徊光吩咐:“皇后娘娘倦,借偏殿歇歇。”
进偏殿,沈茴强撑着神色如常地在美人榻端正坐下。
裴徊光瞥眼门口铜盆架子,吩咐:“打盆净手清水。”
顿顿,他又改口:“温水。”
她声音那样大,似乎带着怒。在这宫里,没人敢当面连名带姓地称呼裴徊光,欢闹宴席都静下来,惊讶地望向沈茴。就连追逐小孩子都停下来。
裴徊光抬抬眼,看向站在璃雅水上游沈茴。
夜,将至未至。东边已卷来大片黑色,西边却仍残留着落日余晕红霞。盛大烟火束束升起,在沈茴身后天幕绽放。流动璃雅水上映着沈茴纤细又旖丽身影。
裴徊光沿着璃雅水走上去,走到沈茴身边,笑问:“娘娘有何吩咐?”
沈茴低声:“带走,快……”
沈茴不愿意再听他污言秽语,扶着沉月手转身就走。
锦王迈大步追上去,低声警告:“娘娘身体很快会被药物影响彻底失去理智。要留下来让本王为娘娘纾解,要继续往前走,当着千人面自解衣衫荒唐呜叫。哈哈哈哈……”
沈茴不回头,继续往前走。她咬唇,咬口腥甜,努力拉回理智,颤声吩咐沉月:“快、快回去!”
然而这里离昭月宫那样远,又因为守岁宴人多,今日并没有什马车,都是步行。
沈茴耳畔不断回响着锦王最后警告话,害怕地红眼角。她心里想着,就算是实在挨不过这邪药,宁肯跳进璃雅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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