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静盥室里,两个人相对而坐,僵着。
长久沉默之后,沈茴慢慢从惊魂未定状态里缓过来。好像终于找回感知,知道自个儿身在何处。她空空眸子逐渐聚神,落在自己光着双小脚上。她从暗道过来时,穿是身杏色寝衣,当时神志不清没换衣裳,没穿外衣,也没穿鞋子。
那暗道里路可不平整,先前是受那药物影响浑然不觉,此时沈茴才隐隐感觉到脚底疼痛。
她小心翼翼地将小脚向后挪挪,脚趾微微蜷起。
裴徊光煞神样坐在对面,沈茴莫名不想这个时候抱起自己脚去检查脚底伤。
裴徊光舌尖抵抵唇角,他阴森森地低笑声,抱着沈茴往回走,边走边说:“娘娘最好记住。在咱家没准允之前,娘娘命是咱家。你要是敢死……”
裴徊光停下来,低下头,垂落长发擦过沈茴耳畔。
“娘娘要是敢死,咱家把娘娘认识每个人都屠。然后把他们烧成灰,来给娘娘做坟!”
沈茴望着裴徊光,吓得身子都颤。
本就是劫后余生吓个半死,还被裴徊光恐吓番,沈茴瞬间红眼睛,连声音都哽咽:“你干什呀,都要下来,是你吓才摔。你现在又来凶人,还讲不讲道理……”
沈茴视线里,浮现裴徊光站在窗前阴沉脸色。她本能地伸出手胡乱抓着,与此同时不停倒退景色让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。
挣扎手本该什都抓不到,可却有什柔软缎料擦过指尖。沈茴怔,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,失重感觉竟消失,紧接着是她所熟悉玉檀味道。
呼啸风吹来,将她长发吹得凌乱拂在脸上。
她没有睁开眼睛,而是小心翼翼地舒口气,然后轻轻转头,将脸埋在裴徊光胸膛。
“发生什事情?”顺岁和顺年被惊醒,披着外衣从屋里出来。然后他们看见身着暗红寝衣裴徊光抱着皇后娘娘,赤足立在青砖路上。披散长发半遮着他阴恻恻脸。
死死盯着沈茴,连眼神都没动过裴徊光,这才略略向下移移视线,瞥眼沈茴微蜷脚趾。
紧接着,
她越说越委屈,说到最后声音低下去,小声地哭着。她又嫌在裴徊光怀里哭太丢脸,扭过头去,把脸埋在裴徊光胸膛,把眼泪也尽数蹭到他衣服上去。
裴徊光在檐下默立片刻,胸口窒闷。他又用舌尖抵抵唇角,抱着沈茴上楼去。他边走边吩咐:“备水!”
裴徊光直接将沈茴抱去五楼盥室。
他把沈茴在长凳放下,然后自己在沈茴对面坐下,句话不说,死死盯着她。
沈茴已经不哭。她低着头,也声不吭。
顺岁和顺年对视眼,又齐齐低下头,不敢乱看。他们悄声退回房中,倒也不会再继续睡,而是等着吩咐。
裴徊光垂眼,看着怀里小皇后。
不断吹来风,吹乱他发,拂动长发切割他望着沈茴视线。他盯着沈茴眼角,有抹暗红。
裴徊光感受下胸腔里那颗心脏跳动,他深吸口气,再呵笑声,阴着语气:“咱家准娘娘死吗?”
“没有,本宫没想死……”沈茴小声地辩解。她颤颤睁开眼睛,在裴徊光怀里仰望着他,愕然见他眼里红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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