顺年脚步匆匆,路小跑着跑上五楼。他站在盥室外,轻叩两下,垂着眼低声禀话:“掌印,昭月宫来小太监传话。”
此时,裴徊光正扶着沈茴迈进热水里。
顺年停顿下,继续说下去:“陛下去昭月宫。”
沈茴下意识地惊,紧接着又松口气,也不说话,只是抬起眼睛来,不慌不忙地望向裴徊光。她知道,他会给她解决。
裴徊光握着沈茴长发,他慢条斯理地将沈茴长发轻轻挽起,再用玉簪别在脑后,免得她长发被桶里水打湿。
可沉月没有想到皇帝会亲自来梅林寻皇后。
沉月悄悄打量皇帝神色,猜着皇帝亲自来寻皇后,还是含着点兴致意味。可是寻半天还不见皇后身影,皇帝脸上兴致便淡去。再加上他走得久气喘吁吁体力不支,便越来越不耐烦。
“朕皇后究竟跑到哪里去!”皇帝不耐烦地抱怨。
拾星小心禀话:“梅林这样大,娘娘兴许是走累在哪里歇着呢。”
皇帝懒得理拾星解释,摆摆手下令:“来人啊,去去去,派人把皇后找出来!”
沉月冷静地开口禀话:“启禀陛下,今日天气暖和,皇后娘娘晚膳用得多些,带着宫婢往梅林消食赏景去。”
扑个空,皇帝不大高兴。
“天都快黑,还往梅林里钻什钻。”皇帝不满意地抱怨句,他瞥眼低着头沉月,然后端起桌上茶碗,口将碗里茶都喝。他还是觉得热,又让宫婢给他倒碗喝。三碗温茶入腹,他满头汗才消消。
皇帝明显是要坐在这里等皇后回来意思。
昭月宫其他宫婢不清楚,可沉月和拾星心里明白,沈茴根本没有去什梅林。远远看见圣驾,沉月已吩咐机灵小太监往沧青阁送消息去。
沈茴望向对面高镜,里面映出裴徊光认真为她挽发身影。他半垂着眼,目光落在他掌中捧着鸦发上,神情专注。
虽然知道裴徊光必然不会让她回去陪那狗皇帝,沈茴还是会忍不住去猜测,裴徊光这次
沉月心头跳,这是要搜梅林意思!她不由心里惴惴不安。沉月不知道遍寻不见皇后后果会怎样,兴许虚惊场?可也兴许是既毁名节又失性命。哪怕是万万分之可能,她也打心底不愿沈茴涉险。
直低着头沉月慢慢抬起脸来。
“陛下走这样远路,累吧?”沉月握着帕子,动作温柔地去给皇帝擦拭额上虚汗。
皇帝这才看清沉月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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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沉月心里还是担忧。她既盼着沈茴回来,将暗道之事瞒下去,又不盼着沈茴回来,她心里很清楚沈茴对皇帝厌恶。若是真让沈茴侍寝,沈茴必然是难以忍受。沉月又忍不住盼着沈茴能让裴徊光解今日之围,就像前两次样。
沉月正胡思乱想着,皇帝却等得不耐烦。他站起来,挥挥手,说:“朕觉得闷热,也想出去散散步,刚好去梅林寻皇后。皇后从哪进梅林?给朕带路。”
皇帝说着,就抬步往外走。
“皇后娘娘绕着西南角蔷薇亭方向去。”沉月说着,起身跟上去。
沉月说沈茴去梅林,并非随口瞎编。而是因为昭月宫后面有大片梅林,绵延半个山头。若是皇帝派人去寻找皇后,也需要些时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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