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徊光朝方桌走过去，他用指腹沾
点罐里
糖浆，放进口中尝尝。还算满意。
“还愣着做什
，脱衣服啊。”裴徊光拿起个柔软刷子，将刷子探进白瓷管里糖浆中，慢条斯理地搅搅，
今天晚上，裴徊光又将她赶走，不准她留在沧青阁里？
又是十五，难道只是巧合吗？
“啧，又琢磨什坏主意呢？”裴徊光捏捏沈茴耳朵尖。
“想着明日启程要带东西有没有遗漏。”沈茴随口瞎编。
裴徊光“呵”笑声，显然不信。
沈茴径自絮絮说下去：“会儿要去元宵宴，等元宵宴结束，再回沧青阁。等明天早上再从这里回昭月宫……”
算算，还要走三回。
这暗道很长，沈茴觉得这样折腾似乎有些麻烦。她本来就不喜欢走那样多路。沈茴在心里想着，还不如今天晚上让裴徊光留在昭月宫……
她正瞎琢磨，裴徊光忽然开口：“咱家今晚有事，娘娘不必宿在沧青阁。”
沈茴“哦”声，不再吭声，默默往前走。
，拎拎沈茴耳朵尖，凑过去，低声说：“娘娘要是真想谢咱家，就喂咱家吃另种糖罢。”
沈茴疑惑地望过去。
她心里隐约觉得裴徊光定然是又要出坏主意。可，又隐约觉得不会坏到哪里去。
裴徊光牵着沈茴手，穿过长长暗道。
今日是正月十五元宵节，宫中十分热闹，晚上还有宴席。眼下不过是下午，四处已经燃起烟花爆竹。
沈茴便软着身子靠过去，抱着他胳膊，用软软声音撒娇：“在瞎猜掌印晚上要去哪里呀。明日就启程，谁知道掌印是不是要跟留在京中老相好告别呢！”
裴徊光又呵笑声，只是这次脸色倒是不错。
沈茴跟着裴徊光进五楼中间屋子。沧青阁里有很多屋子，不过若不是裴徊光带着她，沈茴并不会贸然进房间。
比如，裴徊光现在带她来这间屋子，沈茴以前就没有来过。沈茴刚进屋，就闻到股极其好闻甜味儿。
这间屋子里布置十分简单。沈茴眼看见屋内正中摆放方桌上，摆个很大光口白瓷罐。
沈茴隐约意识到，从明天开始，她再也不用走这条又长又黑暗道。她心里应当是欢喜才对。可她忍不住打量起这条道路。
明明走过很多次，却从来没有认真打量过这条暗道。
可惜沈茴到夜里，眼睛并不能看清这样黑暗道。她只好收回视线，垂下眼睛来，由裴徊光牵着往前走，默默听着两个人交叠在起脚步声。
走出暗道，沈茴眼睛下子可以看清，她望向身侧裴徊光，慢慢蹙起眉心，忽然想起件事情。
上个月十五，裴徊光和她说过样话。将她从沧青阁赶出去。第二日，她看见裴徊光身边人去找兰妃说话，她手忙脚乱地以为裴徊光将她赶走是因为要见兰妃，于是她笨拙地精心打扮番，跑去勾引他……
沈茴走在暗道里，也能隐约听见从头顶地面传来，外面烟火鞭炮声音。
裴徊光带她穿过暗道时，从来不会执灯。
沈茴在片漆黑里望向身侧裴徊光身影。
在两个人交叠脚步声中，沈茴忽然开口：“明日就要启程。日后不会再走这条路。”
裴徊光没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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