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
沈茴茫然不解。
显然,裴徊光并不打算解释。
中午时,沈茴跟着裴徊光继续启程。路走走停停,在临近三月十五时,裴徊光如沈茴所料,再次在个小镇停留下来。
奔波路,见路边有茶水摊。沈茴和裴徊光下马车,在茶水摊坐下。旁边那桌人,喝着酒,骂骂咧咧地议论。
“真没想到,皇上能染上花柳病!皇帝啊,多尊贵人,竟然也能染上那样脏病。早听说他爱美人,没想到……”
沈茴弯着眼睛。上次裴徊光气色这样好是什时候?在他连续两次吐血之后,元宵节第二日,正月十六。
今天,是二月十六。
沈茴清楚意识到,不是自己敏感。事实上,每个月十五,裴徊光都会有事避开。
是因为那邪功吧?
裴徊光慢悠悠地开口:“娘娘最近越来越容易走神。”
天亮时,沈茴果然看见裴徊光从西边归家身影。
离得很远时,裴徊光就看见沈茴坐在屋顶上身影。他加快脚步回去,站在小院里,抬起头望着屋顶上沈茴,问:“在做什?”
沈茴指指天上,笑着说:“数星星呀。”
“那数清吗?共多少颗。”
沈茴双手托腮:“只有轮圆月,星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。”
书房,他面无表情地拉开抽屉,冷漠地瞥眼抽屉里名单册子,漆眸深如寒潭,没有什情绪。他将抽屉合上,然后抬抬眼,从开着窗户,望向坐在外面沈茴。
他忽然轻笑声。
·
又过两日就是二月十五,吃过晚饭,裴徊光让沈茴自己歇着,他有事要出去。沈茴温顺地点点头,倒出粒他买蜜糖来吃。
裴徊光带着顺年离开。
“唉,真他妈丢脸!丢大齐颜面!”
“就是啊。这事儿传到别小国,不知道要怎笑话咱们大齐!”
“唉,这事儿早就传开,哪个不知道?就连小娃子,都知道皇帝得低贱人才会得病……”
“唉……”
摊主苦着脸,小声地求:“几位爷慎言啊!”
“嗯,慢慢长大,心事也多。”沈茴声音软软。她瞧见裴徊光眼睫上沾点纤尘,拉着他衣襟让他弯下腰来,想要用指腹蹭去他眼睫上纤尘。却没想到直接将他那根眼睫拔下来。
而她刚刚以为睫上纤尘,不过是光影照耀下影子。
沈茴望着皙白指腹上那根纤长眼睫,愣愣,小声说:“、不是故意……”
裴徊光瞥眼,“啧”声,才慢悠悠地说:“无妨,全当还娘娘。”
还?
沈茴想要下去,她站起身,张开双臂保持平衡,小步小步挪着往侧走。
裴徊光抬着眼,望着月下她。
她身后月光温柔,却因她,而黯淡。
裴徊光走过去,在梯下等她下来,扶着她。沈茴多看裴徊光眼,笑着说:“掌印气色真好,不知道躲在哪里睡饱觉。”
裴徊光没接话。
沈茴将萤尘喊来,问:“你知道镇子里坟地都在哪里吗?”
萤尘说:“在西山上。这镇子很小,只有那处坟地。”
黎明前,沈茴让顺岁去拿木梯。她踩着木梯,小心翼翼地爬上屋顶。
顺岁和萤尘在下面张望着,不停让她当心。
沈茴在屋顶面朝西方坐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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