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因为是正常人。”俞湛说。
啧。也对,咱家不是正常人。
裴徊光瞥他眼,握着这卷书离开。
半晌,俞湛坐回书桌前。他静坐许久,轻轻叹息声,化进浓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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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悄无声息地走到个人身边,笑着取人性命,细品心中痛快。
俞湛紧抿着唇,与裴徊光对视。
惧意?
应当是有。满朝文武,不,这全天下人遇到夜临掌印大人,恐怕他不用开口,就没有人会不惧。
瞬间,俞湛想起远在故土外祖父,想起宫中沈茴还未去根旧疾,想起来找他看病那几个病人,想起他研半方药。
裴徊光胸口隐隐有闷重感觉。他皱皱眉,不再望向玱卿行宫,转身离开。不过并没有回家,而是去俞湛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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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经很晚,俞湛并没有歇下。寝屋灯没有亮。书房灯亮着,窗户映出俞湛读书身影。
裴徊光瞥眼窗上人影,直接推开书房门。
读书正专注俞湛吓跳,他看着出现在门口裴徊光,显然有些不知所措。他不知道裴徊光为什会忽然来这里,可总不会是什好事。
面夜明珠和珍珠,辨出每颗都价值不菲,没有颗鱼目混珠。
好半晌,沈茴才起身,小心翼翼地往前走。她提提裙,看着踩在脚下夜明珠和珍珠,不忍心踩下去。
用这样夜明珠和珍珠铺路。这、这……简直是,bao殄天物啊!
裴徊光不知道什,bao殄天物,只记得她怕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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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沉沉,裴徊光沿着凌河缓步而行。水声流动声音在耳畔缓缓。裴徊光停下来,将那本沈茴誊抄《范路伤寒标注》卷起握在掌中。
选择这条路,是想将它扔到凌河水中,让河水将上面每个字都冲刷掉,不留点痕迹,乃至最后纸页也腐烂掉
俞湛朝裴徊光走过去,将《范路伤寒标注》递给他。
裴徊光似乎有点意外,垂眼望着这卷书,没有立刻接过来。他眼前不由浮现沈茴熬夜誊抄样子。
他盯着这卷书,慢悠悠地说:“俞大夫就这样将它转送他人,难道不觉得对不起赠书人。”
裴徊光将《范路伤寒标注》接过来,指腹拨动书页,页页往后翻去。他倒是个字没有看进去。
俞湛这样轻易将书交给他,这让裴徊光心里生出几分奇异高兴。
裴徊光扫眼俞湛手里书,正是那本沈茴誊抄《范路伤寒标注》。
“那本书和你命,选个送给咱家。”裴徊光慢悠悠地开口。
房门开着,夜里尚凉风被他带进来。书房里明亮温暖,门之隔却是片黑暗。裴徊光站在门口,绯衣玉带,站在明与暗之间,冷眼睥睨。
仿若索命邪魔。
这样事情他干多。
裴徊光沿着暗道离开行宫后,却没有直接回家。
走出暗道,周围是大片海棠林。他回头,眯着眼睛望着行宫方向。
若非沈茴在那里,他并不想再踏入行宫。
纵使踏入,也选择从这暗道穿过,直接到沈茴身边,陪她会儿,再从地下暗道离开,不太愿意踩在玱卿行宫土地上。
他总觉得行宫地面有擦不去鲜血。那些血浸进青砖,又把下面土壤染透。不管如何风吹雨打日晒又雪埋,都除不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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