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徊光这才将手中农科古籍放下,抬抬眼,瞥着沈茴,问:“娘娘要寻咱家什事情?”
“当然是遇到难题,要请掌印帮忙呀。”沈茴弯起眼睛来,含笑地将他望着,“刚刚俞太医过来诊脉。这才想起来,他也算为背井离乡,从江南到京城,再从京城到关凌行宫。”
裴徊光面无表情地瞥着她,他手搭在榻上小方桌上,指尖有点没点地轻叩着桌面。
沈茴弯着眼睛里升出点歉意来,声音低下去:“他跟着奔波,连自己事情都顾不得。所以想着,他也到成婚年纪,他顾不上自己婚姻大事,不若帮他参谋参谋。只怪从江南来,对京中、关凌贵女所知不多。掌印可知道些适龄端庄姑娘?要性子好,心肠也好。”
裴徊光安静望着沈茴,轻叩着桌面动作渐渐停下来。
俞湛稍微停顿下,继续用十分寻常语气,继续说:“知道掌印大人也擅医,倒是不知他也对伤寒有所研究。”
他抬起眼睛,安静地观察着沈茴脸上表情。
沈茴抿唇,轻轻点下头,什也没说。
俞湛脸上直挂着温和浅笑。他也点点头,颔首行礼告退,缓步离开。他走出浩穹月升,回头又望眼。
齐煜写完课业,跑来找沈茴。沈茴让她在下面等着,自己回寝屋去,换身衣裳。
挤出些时间,多读本农科相关古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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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是个大晴天。齐煜睁开眼,就问孙嬷嬷今天天气好不好,可不可以放风筝,得到肯定答复后,困顿她立刻从床上跳下来,股脑跑去隔壁小书房,开始做功课。她要早早把昨天小姨母给她留课业都写完,再去找小姨母起出去放风筝!
虽说小姨母想要让前左丞苏大人当她先生,可齐煜还是更想小姨母教她……
沈茴刚用过早膳,俞湛按照惯例过来为她把脉。
裴徊光沉默太久,沈茴欠身,隔着小方桌上套茶具,勾勾裴徊光手指头,蹙着眉问他:“帮不帮呀?”
裴徊光垂眼,瞥向沈茴勾着他纤细手指。
沈茴细瞧他眼,在他目光下将手收回来,软着声音嘟囔:“算。这事儿似乎问你也不合适。会儿去问问静贵妃。”
裴徊光眼睁睁看着沈茴收回手
沈茴进寝屋,有些意外地看见裴徊光居然在这里。他正坐在榻上,随手翻着昨天晚上沈茴读书。
沈茴在门口站会儿,才弯弯唇,朝他走过去,在他对面坐下。
“掌印来正是时候,正想去寻掌印呢。”
裴徊光没接话,反而说:“没想到娘娘还喜欢看这种书。啧,这是为日后做日理万机垂帘听政小太后做准备?”
“本来从小就喜欢读各种书。这书十二岁时候便读过,不过是想再翻翻。”
沈茴脉象如往常,说不上好还是坏。她总比旁人体弱些,永远畏寒,这辈子都离不开苦涩汤药,不过最近天气天比天暖和,这对她身体是好事。
俞湛琢磨着如何调整沈茴药方。
俞湛犹豫下,边收拾药匣,边状若随意地说:“前天晚上掌印来到臣家中,将娘娘赠给臣那本《范路伤寒标注》要走。”
沈茴怔怔。
有些想不明白事情,瞬间都有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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