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到暗道里时,沈茴随口问:“怎今天眉眼看见平盛他们几个?”
拾星想想,才犹豫解释:“娘娘知道刷茬吗?宫里小太监每年开春都要去检查,若是当初刀师父没切好,日后再长出来,是要再挨刀子……”
拾星说得别别扭扭,有点不好意思。
沈茴怔,忽然就在心里想——会有人检查裴徊光吗?
沈茴在脑海中想象下裴徊光脱裤子,让别人检查情景……
他有心再次选秀,可因为在孝期,自是不可能。
“还要守丧到什时候!活着时候看不上朕,死还要给朕添堵!该死老太婆!”皇帝骂骂咧咧,污言秽语,好像忘太后是他母亲。
皇帝生气地在寝宫内摔砸东西,摔砸这些死物不能让他消气,他又拿鞭子开始抽打身边宫人。
消息很快送到沈茴耳边。
沈茴皱皱眉。
他眼睁睁看着身边人个个倒下。没有记忆他茫然地觉得熟悉,即使是失去记忆,他也记得沙场上生死无常。
他当然想抢下皇位自己当皇帝,在他失去记忆那七年,也在那守城“身死”那刻。
他姓沈。齐煜那个孩子登基比他篡位要容易些。大概,真是有些累。在他不再是吴往,重新当回沈霆,回到家人身边。
那,为什不选择相信他幺妹?
他不喜齐煜,这个身体里流着狗皇帝血脉孩子。可是他幺妹站在那个孩子那边。
指背。骆菀不自在极,她低低央着:“你快松开。别闹!”
她不知道沈霆怎。他这样沉默冷面人,从不会白日里这样亲近她。
沈霆不仅没松开,反而将骆菀拉到腿上。他埋首在她胸口,说:“还好可以用辈子补偿。只你,只鸣玉,辈子。”
骆菀直推着他手僵僵,慢慢放下。
第二天,沈茴就得到她等待多日信件。
沈茴赶忙摇头。
不可能。
这样场景根本不可能发生。
·
沈茴见到裴徊光时候,裴徊光正站在院中西南角,望着那片种着荔枝核儿土壤。终于有点点绿色从黑色土壤中钻出来。
按制,要给太后守丧三年。但是她觉得皇帝不可能守那样久,若他意孤行再次选秀……
这些进宫秀女实在是可惜。沈茴不愿意再进宫批可怜姑娘。若皇帝当真意孤行再次选秀,沈茴有个冲动,想要将计划提前。
“娘娘,丁才人到。”
沈茴让丁千柔过来,教她做糕点。
十指不沾阳春水沈茴硬着头皮学很久,勉强做出盒糕点来,让拾星提着,从暗道离开行宫。
也行吧。
·
天气天天转热,本就是炎热地方,才五月初,白日里日光流火般烤着人。
举国守丧,宫里连抚琴唱曲听戏打牌消遣都不被准许。宫妃们被逼得难受,更别说皇帝。
他翻些新入宫秀女牌子,可因为这次送进宫秀女质量实在不怎好,他越来越烦躁。就连前阵特别得心心美人和意美人都不能让他满意。
沈茴急急拆信。
信笺上,只写个字。
——臣。
沈霆写下苍劲有力这个“臣”字时,想起是那没有过往七年里在泥里摸爬滚打日子。
打仗没有不死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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