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!”沈茴使劲儿拍下石桌。
石桌,不是木桌。她不仅不能把桌子拍得邦邦响带出气势来,反而把自己娇嫩手心拍疼。
裴徊光却眼看见她被纱布颤着左手小手指。他将荷花酥最后口吃,边又拿起块芙蓉糕,边漫不经心地问:“娘娘手怎?”
沈茴瞥眼自己手指头,迅速把手放在桌子下,贴在自己腿上。她闷声说:“做灯盏糕时候烫着……”
裴徊光沉默片刻,将手中芙蓉糕放下,去拿块灯盏糕来吃。其实他不太喜欢灯盏糕,觉得这种糕点有些油腻。
裴徊光带着沈茴在被大片海棠树包围望景亭坐下。
顺岁看见皇后娘娘给掌印带糕点过来,他略琢磨,快步回去端茶水过来。
裴徊光将食盒放在石桌上,抬手去拿开盖子。他正要打开盖子手顿,忽然抬抬眼望向坐在对面沈茴。沈茴赶忙低下头,长长眼睫将眸中小小期待尽数藏起来。
裴徊光拿开食盒盖子,扫眼,依次将里面几碟糕点取出来。
碟芙蓉糕,碟玫瑰香饼,碟灯盏糕,还有碟应季荷花酥。四碟糕点摆在石桌上,味道尚且不知,样子倒是好看得很。
裴徊光狐疑目光从沈茴脸上轻轻扫过,又逐渐下移,最后落在她手里提着食盒上。
来时都是拾星提着,到裴徊光家,沈茴开始自己提着食盒。
裴徊光目光再次慢悠悠地上移,重新落在沈茴脸上。
因是孝期,沈茴身上穿得色泽极其浅淡,雪白对襟薄衫和浅杏色长裙。挽起髻歪歪朝侧扭着,乌黑云鬓间只戴着支细细白玉簪。
裴徊光又不是没有跟沈茴朝夕相处过,虽说她已经长进不少,至少自己穿衣服时候能把衣襟对齐,挽发也不会落下缕。甚至她不用自己沾点放在嘴里尝,也能用眼睛分出糖和盐……
他神色淡淡地吃口。
——嗯,比荷花酥还难吃。
裴徊光沉默地将这块灯盏糕吃,才又拿块芙蓉糕吃。他吃东西时候,向来斯文,即使吃着最寻常不过白米饭时,也因这份斯文,在旁人眼中不像“吃”,而像“品”。
沈茴很早之前,就喜欢裴徊光吃东西样子。她将手肘抵在石桌上
裴徊光修长指,悬在四碟糕点之上,犹豫挑选。他最后选块绽成荷开荷花酥,尝口。
沈茴眼巴巴地看着他。
荷花酥入口,裴徊光愣下。他慢慢将含在口中那点荷花酥慢条斯理地吃,才说:“竟真是娘娘做。”
说完,他继续吃手中那块荷花酥。
“你怎尝口就信是自己做?”沈茴懵懵问完,自己顿时想明白!他定然以为她命旁人做糕点假借自己名义拿过来。眼下他吃,觉得味道不好吃,所以才信是她做?
但是这做糕点嘛……
裴徊光颇有深意地笑。
见他这样,沈茴眉心轻蹙,佯装生气地小声念叨:“掌印这是不信自己能做出糕点来?”
“没有。”裴徊光轻咳声,眼中带着笑。他朝沈茴迈过去步,动作自然地接过她手里食盒,然后带着沈茴穿过月门,去后院。
沈茴瞥眼裴徊光手里食盒,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身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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