箫起放下笔,拿起书案上菩提手串,放在手中捻捻,再戴在腕上。
他将被弃山河图拂去,换张新纸,开始根据记忆,去描绘沈菩。
许久之后,身形姿态已画完,五官却空着。
已经过去五年多,沈菩曾刻在他心里面目逐渐变得模糊起来。
箫起悬笔,长久地凝视着画面上空着五官。他不敢轻易落笔,因为他宁可不画她眉眼,也不像画错她样子。
箫起继续描绘锦绣山河图,他问:“你说,裴徊光若想杀这些人。们能阻止吗?”
闫富面露难色,犹豫片刻才开口:“有些艰难……”
箫起笑笑,他将朱笔放下,再换支浸绿色染料画笔,开始仔细描绘每片枝叶。他边饶有趣味地作画,边说:“那就把人亲自送去给他杀来解气。”
反正,他也不是第次送人去给裴徊光杀。既然他抓名单上人送去给他,他不买账。今日,便换些人送去。
闫富愣住。半晌,他再问:“那萧公子呢?”
裴徊光将她抱起来,带她去净口。沈茴乖乖地坐在凳子来,并不接裴徊光递过来木杯子。裴徊光笑笑,掰齿木,给她净齿。
沈茴实在是过于体弱,漱口之后,眼睛便合上。待裴徊光来抱她,她软软地靠在他胸口,不等回到床榻,就已几乎进梦中。
裴徊光小心翼翼地把沈茴放在床榻上,为她盖上被子。
他长久地立在床边,深深凝望着美好她。
竟,在她酣眠床榻旁,静默地深深望着她,直至天光大亮。
裴徊光又递过来杯温水,让沈茴喝半杯,才拿糖给她吃。
沈茴捧着小糖盒,低着头吃糖,颗又颗,再颗。脆生生橘子糖,她吃得很快,并不等糖块在口中化开,而是用贝齿将每颗糖块咬碎来吃。
口气吃七八颗橘子糖,沈茴感觉到口中苦味儿不见,才不再吃糖。她将糖盒子递给裴徊光,软软地打个哈欠。
顺岁也不多留,赶忙将东西收拾,退出去。
又是只有两个人。
箫起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见到沈茴
箫起作画笔停停。
萧牧?
箫起犹豫下,才再开口:“这人留着还有用。倒也不必维护,咱们不管这人,裴徊光未必会杀他。”
“是。”闫富应声,立刻转身往外走。
箫起继续画画,在给片叶子着色时,忽然画歪笔。他皱皱眉,眉宇间露出不悦神情。分明这很不起眼笔,很容易再画片叶子遮过去,可因为并没有符合他原本设想,他便弃这张认真画多时山河图。
·
清晨,箫起站在书案后面,执笔描绘山河图。
闫富快步走进来,询问:“主上,那些人怎办?”
那些,参与此番劫持齐煜,却阴错阳差劫持皇后娘娘人。
闫富继续说:“东厂人围而不动,许是裴徊光因事绊住,还没有下令。”
沈茴抬起眼睛偷偷看裴徊光眼,又迅速低下头,假装自己没有偷看他。只是唇角忍不住翘起来。
“去。净口再回来睡。”
“不要。”沈茴小小声地拒绝。
裴徊光站在她身边,伸手捏捏她脸,说:“快去,要坏牙。”
沈茴晃晃腿,垂着眼睛小声说:“走不动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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