愿儿不管深陷何等苦境,仍心怀光明。”
裴徊光再翻页,也是最后页,只歪歪扭扭四个字——
“儿恨。”
后门忽然传来道老妪声音——
“来,这是哑药。喂他吃下去。只有哑巴才能保守秘密。仁善这种东西你不需要有!仁善复不国!”
“别……儿子,别碰那本邪功。父皇求你!千万别碰那东西……”
这里,是他生活十年地方。
自裴徊光迈进这里,耳边全是老东西嘶哑吼声,还有他遍布烧伤可怖面容。他用被烧伤手鞭打他,遍遍告诉他要复国。
当他长成少年,轻易拽住他手里鞭子,看着他从轮椅上摔下来,像条狗样趴在他脚边。裴徊光冷眼看着他,用他培养出来冷漠瞥着他嘲笑他:“别再做你春秋大梦,卫氏死光,还复什国。”
蔓生习武之人,敏锐地觉察出来裴徊光身上瞬间散发出来阴狠死气。
裴徊光望着眼前破旧木门动不动好半晌,才跳下马车,步步朝这处结满蜘蛛网破旧老宅走过去。
他站在门前,隔着道门,闻到旧年岁里再熟悉不过腐臭味道。老东西身上烧伤很重,身上直都有股子腐烂恶臭味道。
许久之后,裴徊光抬手,推开木门。
吱呀——
茴忍不住笑出来。她软声求饶:“快松开,快松开!是你不肯告诉你原本小字……这才随便绣嘛。你不喜欢自己留着用哈哈哈……你松开啦。”
马车停下来,蔓生听着车厢里沈茴笑声犹豫会儿,待里面安静下来,她才禀话:“娘娘,到地方。”
裴徊光松开沈茴,转身要推门。她不想提前告诉他带他去哪里,他便不问,不问不代表不好奇。
沈茴急急拉住裴徊光手。
裴徊光回过头来,询问地望向她。
老东西死后房子起火,少年他冷眼看着老东西房间烧成片狼藉。
裴徊光面无表情地走进老东西生前房间。他蹲下来,去捡烧残手记本。老东西手烧伤,却坚持用手夹着笔记录他成长。在本子里记下他学会什,还要学什,更多是抱怨他学得太慢。
本子烧坏,只剩下三五页。裴徊光面无表情地艰难辨认潦草字迹。
“残身疼痛难耐夜不能眠,深知命不久矣。唯憾等不及儿及冠成家时。提前为他许下小字。
——怀光。
随着这道嘶哑声,过去黑暗记忆扑面而来。
“你这废物样子如何复卫氏!”
“你凭什偷懒?你要时刻记住你命是无数卫氏人救下来!只要你活着日,你就要背负万人血债!为他们牺牲担负起复国大任!”
“废物!废物!你为什还没学会!”
“你为什不能杀他?杀他!连杀人都不敢,你能做什?”
沈茴慢慢收笑,她有点忐忑地说:“不要发脾气,不要凶人,也不要生气就丢下自己走……”
“呵,娘娘说什呢?咱家怎可能舍得丢下娘娘自己走。”裴徊光好笑地摸摸沈茴脸。
沈茴慢慢松开拉着裴徊光手。
裴徊光推开车门前刻,眼底还残着刚刚望着沈茴温柔。下刻,破旧木门出现在视线里。
有什东西,在他脑海里下子炸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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