伏鸦转身就跑,跑到沧青阁,刚好遇到归来裴徊光。他跑过去,跪下来求:“求掌印救救皇后,求掌印救救皇后!”
裴徊光面无表情地往前走,月白棉氅冰冷拂过他脸。
伏鸦不愿放弃唯希望。他知道只能裴徊光能救沈菩!他追上去,在旁人震惊目光中,大敢地死死抱住裴徊光腿。
“求掌印发发慈悲,属下日后万死不辞!”
“慈悲?”裴徊光冷笑声。
伏鸦站在檐下,听着宫婢们啜泣地讨论。
他望着亮着灯宫殿,多想进去见见她。
第次见到沈菩时候,他才八岁。
他出生就是最低贱奴籍,还不懂事时候就被赶去照顾马,夜里也住在臭烘烘马厩里,与马为伴。时日久,他身上总是沾着臭味儿,遭人嫌,被人厌。更是时常被人拳打脚踢地欺负。
又次被几个人踹打时,遇到来采买马匹沈家人。沈霆出言阻止作恶人,他头血脸泥地跪下去道谢。
“顺年,快来帮帮。”顺岁在远处喊。
顺年收回目光去帮忙。
伏鸦带着东厂人走很远,他忽然停下马,朝松川庄方向望去。确切地说,不是松川庄,而是松川庄后面夕照镇。
她说就当她死。所以,五年来他不敢去见她,连靠近她在地方都不敢。
午后阳光照在他被火焰烧毁面容上,丑陋又可怖。
指头戳戳湿漉漉浴桶沿。
“最柔软?”裴徊光笑声,忽然长指扣住沈茴后颈,去亲吻她。
屋顶悬着水珠终于坠落下来,落在沈茴鼻尖。她闭着眼睛弯弯,将水珠蹭在裴徊光微凉鼻翼。
她错。他唇舌亦是柔软。他所有柔软,都是给她。
天快亮时,沈茴才再次窝在裴徊光怀中酣眠。她知道还有好些事情等着她去做,可是这刻,她只想暂且蜷在裴徊光怀里贪欢。
“求掌印发发慈悲,伏鸦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给您做牛当狗!”伏鸦磕头,拼命地磕头,血与泥弄头脸。
大抵是裴徊光那日心情
眼前出现方干净帕子,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干净。他怔怔抬起头,望见沈菩对她笑脸。
她很快被长兄牵着手走远,伏鸦仍旧跪在脏泥里,望着手中干净帕子……
“呜呜呜,太医说撑不到天亮。”
宫婢哭诉打断伏鸦思绪。
他得做点什。
明明是炎热午后,伏鸦仿佛又回到那个雪夜。
“皇后已经不行,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儿……”
“这都几日,血直都止不住……”
“实在是受不住,不能再在屋子里带着。娘娘意识都乱,还在直喊着爹娘……陛下怎那样绝情,连最后面都不准沈家人进宫来呜呜呜……”
“沈家人已经在宫外跪许久。这最后面估计是见不成……”
近晌午,两个人才起身。
·
“督主,你不跟掌印起去?”顺年询问。
伏鸦望眼松川庄方向,说:“不,解封又是大堆麻烦事儿。”
顺年心里想,也是。掌印为找太后,封十余城,如今要解封,很多事情都要处理。伏鸦是应该赶回去处理。他站在小院门口,目送伏鸦翻身上马,带着东厂人浩浩荡荡地往关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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